袁離沒多看他，“走了。”

她的身子還沒完全轉過來時，從後方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袁離循着聲音望去，是之前客棧的客人。

何疏月帶着小熊帽子，手裡用不專業的方法提着重重的攝影機，“老闆，老闆！”她認為能在這裡相遇，很是稀奇，“好巧！你也是來這旅遊的嗎？”

她的眼神從袁離身上移至一旁的楚介，嘴張成o字形，一副知道小秘密的模樣，“你們……”

袁離生怕她會誤會，直接打斷她的話，“我來賺外快的，客棧生意不好。”

聽到答案的何疏月，回憶一下客棧之旅，點點頭表示同意，她還沒來得及跟她說下一句話，張木栖背上大大的旅行包，從後方走來。

何疏月的注意全然被她吸引了去，袁離趁着這個機會，趕快離開了民宿内。她提出的第二條路可以自駕進入索松村，從高處欣賞雅魯藏布江，所以她特意提醒楚介拿上車鑰匙。

三人抵達車前，開門的聲音讓一道人聲截了去，“等等我，等等我！”

何疏月三步并作兩步，氣喘籲籲的來到袁離面前，聲音斷斷續續的，“不好意思……剛剛……我們去問一下……導遊價格，發現有點貴，想着能不能和……你們一起？”

她期盼的眼神盯着袁離，怕袁離不答應，于是講出了前因後果。

大緻就是他們來這的途中，經過一個小鎮，在那歇息了一個晚上後，錢包被偷了，線下兩個人的身上就隻有一千多塊錢。原想報案，但金額不足五千，不構成案子。最後隻能自認倒黴，先前看導遊費是兩三百，不過剛剛去詢問，提價了，接近小一千。

他們現下沒錢。

袁離聽着事情的來龍去脈，眼看着不像是編的，“這不是我能做主的，得問我的客人。”畫頭瞄準楚介。

楚介方才在低頭回複消息，沒咋認真聽她說話，敷衍的答應，轉身上車。

前面兩位答應的快，受苦的隻有路之青。後排之前隻坐一人還好，現在要坐三個人，實屬有點擠。何疏月一個女孩，不好意思被兩個男孩夾在中間，于是選擇了最拐角的位置，剛好能欣賞風景。

去的路上袁離不認路，找了給索松村送蔬菜的面包車帶路。

面包車的速度很慢，從外觀看大底是超載了，生怕出事，比以往開的要慢。習慣開快車的楚介一時慢下速來，還不習慣。他降下車窗，手臂彎曲，放在窗框上。

袁離早上沒喝水，所以看到車内的礦泉水，順手準備拿起。她的手碰到礦泉水瓶，瓶外是粗糙的，下面是光滑的。袁離意識到不對，低頭一看，瓶子上有比她快的手。

感受到溫熱的觸感襲來，楚介早已轉過頭，等待另一人的擡頭。她反應過來，恰好與他對視。

楚介放在礦泉水上的手不動，袁離放在她手上的手也不動，誰也不甘示弱。

一瓶水也搶，有沒有點道德？

她心裡這樣想着，對面來了回應，“我喝過的。”

袁離立即拿開手，正想着怎麼緩解尴尬，她的左肩出現一瓶水，斜後方遞來的。

何疏月因為身處的位置不便，伸手給她遞水的動作有些别扭，“你是要水嗎？我這有沒拆過的。”

她沒拒絕她的好意，接過連聲道謝。楚介的視線還在她身上，袁離一個手忙腳亂，她這邊窗戶按半天都沒按下來，直至他的視線移開才聽到“咔——”降下窗戶的聲音。

帶有标志性的石頭山，象征着前方索松村的到來。他們遇到與納木錯同樣的經番，袁離問出了與那次一樣的問題，得到的結果也一樣。

倒是這一次停的時間要比上次長，上次隻有兩個人，這次有五個人。

袁離看向窗外，是路之青在教何疏月用攝像機。路之青害怕她男朋友誤會他有别的心思，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影響不好，又生怕教不好。

到最後還是路之青幫小情侶兩人拍的照，照片中，他們相擁，身後的金帆為他們祈禱。

“拍的好看！謝謝小哥哥！”

聽到小哥哥的稱呼，路之青的耳根刷的一下子紅起，手差點揮出殘影，“沒事沒事，叫我名字就好，或者叫我小路也行。”

通過袁離的方法，他們依靠當地村民的指導，省去了九十塊的觀光車費用，但索松村依舊屬于雅魯藏布大峽谷景區的一部分，所以還需購買一百五十元的門票。

五個人，共七百五十元，袁離先墊付的，讓他們結束後再轉也行。

說是為了索松村去，實際上，他們在索松村呆了兩個小時，發現并沒有特别吸引他們的景物，轉頭準備下山。下山之前，路之青提出好不容易來了，停下來拍一段航拍。

袁離再一次刷新對他背包的認識，“你包裡還有……無人機？”

路之青:“還是我父母資助的，可貴了。”

楚介:懶得拆穿你。

她笑了笑，坐在車裡等他拍完。

……

收起無人機，他們趁着時間還早，趕快踏上了去往南迦巴瓦的路上。他們去的途中遇到了幾個藏族服飾的中年人，他們背上行囊，徒步踏上去往南迦巴瓦的路。

聽他們說，來看南迦巴瓦，十有九不見。大抵就是來十次西藏，有九次看不見南迦巴瓦。何疏月覺得稀奇，問的細了些。

“那個山啊……這的雪山大多都是被雲霧籠罩，很少能看到南迦巴瓦的奇景，你們來的也算是巧，今天剛好能看到。”

何疏月朝窗外向他們招招手，先行離開。自駕去南迦巴瓦的路很簡單，因為地形的原因隻有一條修成的公路，彎彎繞繞，直通南迦巴瓦。

路兩旁沒有蒼天老樹，沒有低海拔地區固有的常綠草，這的草更像是雜草，被薄薄的雪層壓在地下，離山些看還能發現它們的身影，但凡遠些，能看到的就隻有皚皚白雪。

用石頭砌成的石柱，每隔幾米都會有一根，中間用鐵絲相連，形成一條指引“回家”的路。它們與白雪相融，一同生長在雪山腳下。

說是雪山腳下，倒不如說是離開母親懷抱出去玩耍的孩子。他們地處的位置離南迦巴瓦雪峰，還是有很長一段路程，隻是從遠方看來比較近罷了。

眼看着夜晚将要降臨，想着夜晚的南迦巴瓦不安全，隻好将車停在他們路過的小村子。

小村子不及魯朗村那樣大，村莊從遠處看來，隻有約莫二十戶的人家。房與房之間種有桃樹，他們以桃樹相隔，用不寬的石子路作小道，錯綜複雜，最終交彙在村子中心的大池塘。

大池塘周圍是當地村民用石頭壘成的護邊，距離大池塘的不遠處，有一座座石頭壘成的小山。

袁離走上去，拿起石子路上的石子，壘在石頭山上，張木栖好奇，“這個是用來幹什麼的？”

何疏月随聲附和，“對哦，你幹這個作什麼？”

“祈福，是藏區人民特殊的祈福方式。”袁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