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與先前抓她的人不是一波,但不能确定是否是同夥,所以袁離還是不能放其進來。
“剛才出去沾了髒,現在已經脫|了衣服洗澡,還請兩位警官多多等候。”
“警察”有催促人民的權力,同理,人民有讓“警察”等候的權利。
她話語落下,正想打探外面的人有沒有走,轉過頭,袁離被吓了一跳。門縫之間有一隻眼,似乎是在确定方才話裡的真假。
但既然要佯裝警察,那就要裝出大度,沒辦法,自己挖的坑自己跳,慢慢等吧。
打發走倆人以後,她第一件事是通過後門,打量附近地形,可惜上天沒給她那麼長的時間。
因為不遠處的鄰居是大嗓門,大嗓門的同時又喜歡跟别人打招呼,很快,暴露了貢布的位置。
隻能快跑,越快越好。
邁出門之前,袁離打開了内門,裝出自己在“家”睡覺的模樣,好讓他放松警惕。出門時,她腳上沒有鞋,赤足接近地面,很難受,是以,袁離準備偷一雙。
貢布家沒有專門用來放鞋子的架子,同一堆放在一個角落,雖然有點簡陋,好在雨不着,時不時來點岡,還能吹去腳臭味。
她站在那不久,找了一雙平凡的帆布鞋。帆布鞋不是城裡穿的那種,她找的一雙帆布鞋,底薄薄的,像是八九十年代穿的那種。
袁離先是探出頭打量了門外的動靜,而後又縮回來,蹲下身,緊靠地面隐身自己。
按照之前的路回去,顯然是不能,所以,她朝向自己從未走過的林子走去,前路不明,勝在逃出來了。
林子裡的舊樹葉很多,壘得厚厚一層,随便走兩步,聲音就很大,她現在必須趁沒有人發現,趕緊逃跑,不然到時逃跑,就麻煩了。
說着,袁離加快步伐。
貢布的腳比她大,所以他的鞋穿在她腳上非常不合适,光是走這麼點兒路,就掉了三回。她一生氣,單手脫掉二隻鞋,赤腳向前跑。
平安無事,我要逃出去!
忽地,一抹黑影閃現,袁離餘光注意到。
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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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店出發,經過一片原野,原野的風吹進車内,吹散車内的氣氛。車内的溫度可以說,早上到現在,都低至雨零點一下,誰也不說話,隻顧着開車,坐車。
途中起了一次争執,是楚介起的。
他說必須報警,因為已經丢失兩人,後果嚴重,但從小沒經曆過生死,也沒擔過責任的路之青,覺得可怕至極,而後想起袁離的話,一股子氣湧上心頭,直接推翻楚介的話。
也是在那時,張木栖第一次感覺到楚介發起火來的威力。
正常人會認為發火,會動手動腳,不過他不一樣。
他發火,會停下越野,降下車窗,随意拿出支煙,打火機點燃,然後就這麼看着對方,直至對方松口。
路之青被看得渾身刺撓,拿出手機報了警。
一人是人口失蹤,一人是趁機報複,楚介是怎麼說的,他就這麼傳。
線下要到哪兒去找?整個藏區這麼大,單靠他們的力量,得找到何時何月。
故而路之青再次提出質疑,不過,這次的疑問沒有得到回答。
不是楚介不想回答,隻是他說得在理。
藏區這麼大,該去哪找?
根據時間來推算,他們跑不遠。
楚介聽着經理的哀求聲,默默啟動越野車,大半個窗戶沒關。他滿臉是傷,對着風吹,呼呼的疼,“就在前面,應該就在前面……”
他睨了經理一眼,又重新将視線移回前面的公路上。
經理坐在副駕駛,說是坐在前面好指路,實際上就是不讓他逃跑,連下車上廁所都要路之青去跟着。整輛車最安靜的獨屬張木栖,一個人坐在後排,眼睛望向窗外,此刻,他出聲了。
“能戒支煙嗎?”他問的小心翼翼。路之青不抽煙,問的是楚介。
他通過車内後視鏡,簡單看了一眼後排,并沒有多說什麼,從懷裡掏出煙盒,整包的丢在他懷裡。
路之青覺得稀奇,“你不是不抽煙嗎?”
張木栖:“我想她了,煩。”
回答挺簡潔的,簡潔明了。
路之青卻不知該如何回答,楚介亦是。
楚介忍不住地開口問:“還有多長時間?”
經理回過神,“啊……就在前面,就在前面了……”
幾人就靜靜地盯着越野車外,隻見一個村莊逐漸清晰在他們面前,村莊為統一建設,一家挨着一家,家家都有個小院。
村莊門口停了幾輛車,數最明顯的,就是最大的那一輛面包車,楚介的視線掃過面包車牌,他總感覺在哪裡見過這車牌。
“這個面包車是什麼來曆?”楚介問。
經理答:“這個面包車,平時用來運貨的,大多時候會走高速。”
楚介:“川藏公路走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