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面除了阿姨,還有一位和她年紀相仿的小夥。小夥穿着一身藏服,外袍為玄黑色,毛領為白色,配上一張小巧精緻的臉,是一個美人胚子。
袁離倚靠在馬紮後方,看着小夥朝自己的方向走來,直到站定。
阿姨沒喊他,小夥自己出來的。阿姨察覺不妙問:“你怎麼自己出來了?飯還沒弄好嘞。”
小夥拿起一旁的鐵勺,放進鍋裡攪了攪,“外面下雨了,本來想着來幫您忙,結果您已經忙好了。”說罷,他放下鐵勺,自顧自拿起白瓷碗,盛了一碗粥,遞到袁離面前。
袁離的動作蓦然一頓,把碗推到阿姨面前,笑着表示阿姨先吃。小夥遞碗的動作沒變,依舊停留在她面前,“你們是客人,你們先吃。”
見婉拒兩三次無用,她隻好接過碗,“謝謝。”
小夥落座在她身旁,袁離坐的是家裡唯一一個小馬紮,其餘人坐在長闆凳上,所以小夥坐上去要比她高上兩個頭。
他微微低下頭,主動與她搭話:“你很好看。”
他說的是普通話,聽起來有些别扭,好在能讓她懂得大意。袁離類似的話聽的太多,對此有了免疫。
她擡起頭,對上小夥熱情的視線,“你們藏族男人都是這樣嗎?直爽,不拐彎抹角。”
小夥沒聽出來她話語裡的意思,雙手不自然放在大腿根,“你是真的很好看,我們不說假話。”
是錯覺嗎?面前小夥讓她想起了一位故人。那位故人也說她很好看,要追她,同樣,也付出了實際行動。
好像确實從不說假話。
晚些時候,他們問兩人喝不喝青稞酒,袁離想了想,自從失蹤那日起,他們就沒喝過酒,說着少喝點也沒事。一切都是她做決定,楚介沒說話,袁離當默認了。
直到小夥給她面前的杯子倒上三分之一的酒,袁離才正面打量小夥的面容。她眼底帶有好奇:“你叫什麼名啊?”
小夥倒酒的動作結束,重新坐回長闆凳,“紮西。”
袁離餘光注意到,坐在紮西旁玩手機的男人。不知道他在手機上搞弄什麼,手機發出的光線照在男人臉上,露出清晰的輪廓。
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略中的嘴唇……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兩個男人給她的感覺不一樣。
一個帶有少年氣,一個老練穩重。
要問她喜歡什麼?後者占比更大。
受到男人的吸引,袁離不自覺的拿起面前的青稞酒,抿了一口,“好名字。”
小夥沒接她的話,接她話的是的阿姨,“這名字是他爸起的,聽起來就好!”
“他的父親起了個好名字。”她擡眼的瞬間,正巧對上對面男人的視線。
不知不覺,半杯酒見底,她眼睛往前面看,對面的半杯沒怎麼變。袁離喝的有點急,面色開始泛紅,整個人像是放在鍋裡煮沸了一樣,燥熱難耐。
不應該啊,以前酒量沒這麼差的,可能是好久沒喝了?應該是,她這麼想着。
袁離站起身,準備上廁所。她離開闆凳,顫顫巍巍,一不小心向右邊倒去,預感的疼痛沒有襲來,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腦袋昏昏沉沉,聲音斷斷續續,“你……誰……啊!離我……遠……點!滾……”
楚介瞧着主動撞進自己懷裡的女人,一股酒氣湧入鼻中。他皺了皺眉,主動拉開兩人的距離,彎下腰,面對面同袁離講:“你是喝醉了,還是把腦子喝丢了?”
袁離雙手形成圓形,套在男人的脖頸處,近距離仔細回想他是誰。她左看看右看看,将他的臉看了好幾遍,“我……想起來了,你是……金币獸。”
金币獸?
這什麼玩意?
楚介順着她的話來,“金币獸是什麼?”
“就是會吐金币的怪獸啊。”她穩住身形。
“為什麼是怪獸?”楚介問。
袁離歪頭,“很兇很兇,不就是怪獸?”
嘴上說喜歡他,原來是喜歡他的錢,好樣的,早知道不問了,楚介沉默。
跟着阿姨的指示,楚介将她送到了房間裡,房間不大,隻有一張床和一個闆凳。她完全夠睡,隻是床上的被單還未鋪好,需要稍作整理。
袁離坐在闆凳上,老老實實的等他鋪好床單,楚介鋪床的速度很快,她沒等多長時間,就被抱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間,她再次環上他的脖梗,袁離向後倒去,受重力影響,他亦向後倒去。楚介雙手支在她頭部兩邊。
醉意是點燃火焰的最佳方法,一個不留神,小小火苗轉瞬方可成為大火。
她擡起腰部,主動親上他的臉頰。但在這場速度的對決當中,男人略勝,躲過了她的“攻擊”。
一次而已,袁離怎麼可能放棄。天旋地轉,楚介在下,她雙手撐在他兩邊,低下頭吻他。柔軟的觸感襲來,他似乎在一瞬間洩力。
一吻結束,她整個人呈大字形,倒在床上緩緩睡去,再也沒管過他。
楚介坐起來直直的盯着她的臉,欲|望在眼裡不斷燃燒。他整理了下外套,起身走出門,沒有做其他動作。
他的手剛落在門把上,隐隐約約聽見房内傳出的聲音。楚介沒看她,自顧自的開門離開。
連日來養成的習慣,讓她起得很早。原以為她是最早醒的,沒想到打開門,竟是最晚醒的。
紮西在幫阿姨做飯,一旁男人仍在鼓弄着手機,他聽見開門的聲音,往她那邊看去。
二人視線在小小的房間内交錯,袁離率先移開視線,往前走兩三步,與阿姨搭話。
“阿尼拉,做什麼呢,需不需要我幫忙?”袁離站在阿姨身後問。
她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沒事,這不有紮西在嘛,兩個人就夠了!”阿姨朝楚介的方向揚揚手,“去那等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