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給我了解你的機會嗎?”白弦輕聲問。
她轉過身,視線落在被他抓住的手腕上,白弦知道這樣做不妥,沒待袁離開口,先放開了。他沒放棄詢問,眼裡滿是她,又把話重複了一遍。
眼下這人還挺像狗皮膏藥,越撕越粘,越粘越拽不開。
面前坐着這人,連嘴裡剛喝的溫水都突然變得難喝了起來。袁離失去了等他的興緻,準備離開的時候給了回應。
“不能。”
但離開沒多遠,忽的聽到前台服務員的說話聲。
“人家不喜歡你,就放棄吧。”“畢竟她和剛進來那男人還挺配的。”
後來袁離再也沒聽到任何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注意力沒在那上面的原因。
她的房間離轉角樓梯不遠,所以上樓梯的途中已經開始掏鑰匙,鑰匙掏出來正準備插進去,就被一張黃色的便簽吸引了視線。
字迹有棱有角,鋒勁有力。
【别再喝那麼多酒,喝完不認人。】
短短一行字,占了整張便簽。
袁離把便簽捏在手裡,若無事事地開門進去,絲毫沒讓這張便簽影響。
而下一秒,這張便簽便從她手裡消失,過了會,又回到自己手裡。
【别喝那麼多酒,喝完不認人。
早點睡,明天還有明天的行程。】
後半行字是在便簽反面寫的,她起初沒看見。
“語言功能退化了?”袁離眼睛還在這張便簽上。
楚介沒有立即說話,而是背靠牆壁,雙手環抱于胸前,歪着頭看她。
她看笑了,“大半夜耍帥啊?”
“不說話我回去睡覺了。”說着她準備走。
“你……”楚介突然不往後說。
袁離學他的動作,“我什麼我?你該不會舍不得我吧?多大的人了,連話都說不清楚,你平時可不是這個樣子。”
他看她面龐良久,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捏緊,“小心點。”
她有一瞬間沒抓住手裡的鑰匙,反應過來立即拿緊,笑着嘲諷:“你憋大半天,就三字?真讓我白白期待。”
“你期待我說什麼?”楚介來興趣了。
袁離眼球咕噜咕噜轉,“你喜歡我。”“四個字比三個字有誠意。”
“嗯。”他贊同地點了點頭,“你現在該睡了。”“六個字比四個字更有誠意。”
她吃癟,打開門,砰的關上。
被晾在一旁的楚介并沒立即回房間,反而往前走了幾步,胳膊肘撐在二樓的桅杆上。約莫三十秒,他擡起右手,在大衣口袋裡掏煙。
煙是盒裝的,一拿就是一盒。
他打開煙盒,從中取出一支,頓了頓,繼而再次拿出一隻。
一隻他自己點了,另一隻平移到自己身旁。
三分鐘說長不長,兩人聊天的工夫就過去了,可在暗處等待的肖術并不這麼覺得。本來想今夜到此為止,奈何架不住兩人硬要在自己面前演場大戲,他隻好等,等他們聊完。
這不,被發現了。
“我可不抽煙。”肖術笑着推辭。
楚介在半空中的手一頓,而後收回。
“煙什麼時候戒的?”他邊将煙放回煙盒邊問。
肖術站在二樓掃視了一圈大廳,“得有挺長時間了,不記得了。”
在他記憶裡,他們有着相同的夢想,有着共同追夢的日子。某天情緒崩潰,他是第一次知道肖術抽煙,那時是他帶着他抽煙,說煙能緩解情緒,慢慢地,楚介便再也離不開煙。沒想到,十幾年後,那個帶着他抽煙的人,竟然把煙戒了。
肖術不抽煙,楚介沒再堅持。
堆瓦村的酒店并不多,他們住在了同一個酒店,因為以上機緣,他們聊天的機會增加,聊天的話題也在改變。
從冥冥中的情感推進,到雙方目的。
“你不會以為我跟蹤你吧?”肖術聳聳肩,“我是三好市民!不過市民歸市民,市民也要賺錢啊。”
楚介默默地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你就不好奇我這一單能賺多少?”他問。
他瞥了他一眼,“我像是缺錢的?”
“也是。”肖術點點頭,“不像。”
“那人是誰?”楚介突然問。
他差點沒反應過來,“不知道,隻給我發了地址。”
撤開半個胳膊肘,微微後撤半步,神情緩慢凝重——
“你不信我?”肖術挑眉。
虎不出山,亦不露面,高價請人,隻為聽歌?
有趣。
楚介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
肖術看出他内心所想,主動邀請他幾日後一起去。去那神秘人家中,去探探他的底,和他内心想要的答案。
“忘了跟你說,我會唱黃梅戲。”
“那人邀請我,唱的就是黃梅戲。”
“知道我這一點的人,并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