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略一遲疑,還是選擇說出他的困惑:“水族館表演的虎鲸,背鳍是彎着的,我之前在網上看到過虎鲸背鳍彎就說明他們過得并不開心。”
“我們隻是其中一場表演的觀衆,而虎鲸每天需要表演很多場,他們終其一生都隻能在那狹小的空間裡生存。”
“如果他們曾經見過海洋,又怎會委于陋室。”
譚嘯仔細聽着季凡說的每個字眼,與其說是談論虎鲸,倒不如說是季凡将虎鲸的處境代入到自己。
所以現在和季凡科普虎鲸背鳍彎曲是否與心情抑郁有關這件事反而不那麼重要,就像季凡說的,在海洋裡遨遊過的虎鲸,又怎會在遊泳池裡遊的開心。
透過現象看本質,虎鲸在遊泳池生活,而人類的一生又何嘗不是在另一個遊泳池裡。
生活忌諱清醒,更忌諱清醒的沉迷。
譚嘯沉默了,他不知該如何去回應季凡的問題。
季凡朝譚嘯燦爛一笑,反過來安慰譚嘯:“沒關系的,我就是突然胡思亂想到這裡了,說出來就好多了。”
譚嘯将魚竿放下,轉身抱住了季凡。
那是一個很用力很強硬的擁抱,但就是這個擁抱給予季凡力量。
季凡将臉埋在譚嘯的頸窩,感受着他身上溫暖的氣息,瞬間釋然了所有的不安。
“乖寶兒,我們或許也生活在一個遊泳池中,也是芸芸衆生的一員,但我們或許可以通過自己微薄的力量做些什麼讓自己開心的事。”
譚嘯将季凡抱得更緊。
“隻要你想做的,隻要我能做的,我們都可以去做。”
季凡感慨,自己該是多麼幸運的一個人,得以在芸芸衆生中找到譚嘯。
“好了不要抱了,再釣不到魚隻能和項斯齊名了。”季凡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似乎自從來到譚嘯身邊,季凡内耗的時間變短很多,隻要譚嘯發現自己情緒不對,就會放下手頭的活兒來安慰自己。
而譚嘯每次都能注意到。
季凡轉頭看向認真釣魚的譚嘯,光芒萬丈!
或許真的有新手保護期,季凡釣到了幾條手臂粗的鯉魚,就可惜項斯又是空軍的一天。
項斯看着季凡桶裡比他都活潑自在的魚,欲哭無淚。
“季凡你真的從來沒釣過魚嗎?”項斯不死心的問。
譚嘯擋在季凡身前,“去租架子。”
這塊地方也算是農家樂的一種,老闆提供各種工具,從魚竿到魚餌、野營的帳篷到烤架,甚至專門開辟了一大塊地讓人們用來野營,周圍城市的人也習慣了休息日來這裡吹吹風,有小孩兒的也樂意帶孩子來這裡和大自然近距離接觸。
隻見項斯拉着拖車,扛着帳篷,整一個團隊打工人。
當然東西拿回來就不能指着項斯一個人幹了,大家各自分工,幹的倒是有條有序。
“我看老闆那兒還搞了個什麼現摘園,就一堆打着綠色無公害的蔬菜葉子,我看着拿了點兒,你們自己再瞅瞅有什麼要的。”
譚嘯一邊打着釘子,一邊看向季凡。
季凡搖了搖頭,他其實很随便,尤其是在外面,堅決跟随大衆,絕不多事。
“我想去看看,你陪我去好不好?”譚嘯收拾好帳篷後和季凡說。
季凡擡頭看看項斯那裡的烤架還沒有搭好,郝南還在處理魚,索性有時間就點了點頭。
正當季凡看着眼前琳琅滿目的蔬菜不知從何下手時,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
“楚楚我要吃金針菇你稍一份過來。”
是季婕的聲音。
而朝自己這個方向走來的正是那天一起吃飯的男人。
季凡撇了撇嘴,一看就弱不禁風的,哪有一點擔當的模樣,和譚嘯比起來差遠了。
剛好眼前就是包裝好的金針菇,季凡一看,直接将僅剩的三盒收入囊中,還特意朝那人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