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憶跟他爸媽分别坐在兩邊沙發上,無聲對峙着。
“不去。”方憶果斷道。
“你不去誰去!難不成讓我去!”
方憶擡眼看着他爸,破罐破摔悠悠道:“那就你去呗。”
方成德拍了下桌子罵了兩句,被李蘭茹急忙按着大腿往下壓。
“小憶啊,爸媽也是實在沒辦法,要不然也不會把你送過去,咱們家的公司雖然小,但好歹也是你爺爺傳下來的,不能砸在咱們手裡啊。”李蘭茹瞪了自己老公一眼,坐到了兒子身邊,拉着方憶的手苦口婆心道。
“那為什麼不讓我哥去。”方憶冷哼一聲。
李蘭茹哽了一下,這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不是他們指定了她這個小兒子,她就真的讓大兒子這個alpha去将就将就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哥是Alpha,怎麼能跟秦總結婚呢。”
方憶知道他這話說的有問題,可他就是不服氣,憑什麼他高高興興回家,一進門就被自己爸媽拉着去結婚。
結婚就算了,還是秦俞行。
那個每次秦氏有什麼動靜就迅速稱霸各大頭條的男人,還是作為有史以來第二個信息素純度為百分之九十五的頂級alpha,即便不說這些,單憑容貌也能成為萬千omega的夢中情人。
跟他結婚,怕是回頭自己脊梁骨都能被戳斷。
“反正我不去。”
他知道家裡的公司好像是出了點什麼問題,但他平時當慣了米蟲,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些,公司都是他爸跟他哥一手打理的,誰成想一個沒注意就要破産了。
“小憶,你乖一點,人家秦總說了,就兩年,兩年一到你們立馬就能離婚,到時候他再跟民政局那邊打聲招呼,把婚姻記錄給抹了,你再挑了喜歡的相處,到時候要結婚還是養着玩都随你的便。”
李蘭茹看着兒子的臉色說話,見兒子好像松動了一些便繼續說。
“你想想,你今年才二十二,到時候你也才二十四,再說了離了婚秦總能分給你多少東西,說不定比咱們家公司還值錢,到時候你想跟誰結婚就跟誰結。”
方憶撇了撇嘴眉頭微皺看向他親媽:“沒得商量?”
李蘭茹看着小兒子有些心疼,但還是咬着牙點了點頭。
他們也不想賣兒子,公司的資金鍊一直都好好的,雖然他們是個小公司,但不妨礙他家有野心,年前想往房地産行業拓展一下,結果沒做好風險評估一下賠了不少錢,資金鍊一下就斷了,這邊債務到期不能清償,眼見着都要申請破産了,秦家卻打來了電話。
兩年協議婚姻換解決這次債務危機。
方成德再怎麼樣也是一個當父親的,當即就回絕了秦家!
可沒成想事情越來越棘手,眼看着三輩人的努力就這麼要毀于一旦不說,還有可能要賠地傾家蕩産,小兒子又是被嬌生慣養這麼大的,天知道如果最後真的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方憶會怎麼樣。
于是焦頭爛額了一周後,方成德又給他們打了回去。
不能反悔,誰反悔誰是孫子!
秦家那邊跟方成德對接的是秦俞行的特助,聽到消息簡直要哭出來,答應地特别痛快。
擔驚受怕一周,終于能交差了,沒人知道他當初被方成德罵了多久。
晚上方憶一個人躺床上惆怅,他隻不過想回家看一眼,現在好了,回家的時候還是大好純情男O,回去就變成了已婚人士。
可他也沒辦法,他又不會管理公司,從出生到現在他除了花錢就沒做過别的,他自認為自己就是個米蟲的命,好好花錢混吃等死,現在看來這也是他這個米蟲的報應。
相比于哥哥來說,自己對這個家的貢獻真的算是微乎其微,如果兩年真的能換家裡渡過難關,他也是願意的。
簽協議那天方憶在家裡磨磨蹭蹭的,總想着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最後還是被他哥親自過來給架到車上帶走了。
方回飙着車一臉悲痛。
“最近我總在想,要是我是個omega就好了,這樣就不用賣弟弟了。”
方憶有些無語:“哥,我說你能别踩油門了嗎?”
“怎麼了寶貝兒?暈車了?”方回一臉無辜。
方憶把頭扭向一邊懶得理他。
他們約在了一個庭院式餐廳,一下車就看到門口站了整整齊齊兩排人,兩個人一下車就被這群人恭恭敬敬請了進去。
這個餐廳是秦俞行開的第一家餐廳,也是唯一的一家餐廳,名字叫“往昔”,除了會員制外還會限制接待人數與次數,往往都是年初就訂滿了全年的位置。
如果說往昔開在了一個大園林裡,倒不如說秦俞行為了往昔建了這個園林,據說耗資上億,傳聞不為賺錢,隻為心裡那一抹淨土。
方憶欣賞了一路美景,假山噴泉小亭這些普通園林有的東西這裡雖然都有,但不管是位置擺放還是光線角度都是精心構造過的,就連每條小路的方向都大有學問。
果然與他家附近每天晚上吃飽飯散步的人民公園大不一樣。
更絕的是院子裡隻有一種樹。
楓樹。
正值盛夏,一路上楓樹成蔭,陽光透過層層密密的楓葉照在地上好像一幅畫,每當風吹過來的時候沙沙的聲音與鳥叫交織在一起,光是聽着都讓人身心舒暢。
他不懂秦俞行心裡的那點情懷,他現在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果然,還得是有錢。
下車的時候滿心憤懑,現在倒是被美景治愈地七七八八了。
方憶寬慰自己,算了,躲又躲不掉,倒不如祈禱日子過得快點,離婚的時候錢分地多一點。
到了包廂門口,方回推開門,方憶躲在他哥後面,探個腦袋偷偷地看。
裡面隻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看起來像是個beta。
秦俞行沒來。
方憶松了口氣後随即又有點生氣。
憑什麼他不來,這件事不是他強迫的嗎?現在這是算什麼?
方憶緊緊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不悅。
男人提前在這裡等了大半天了,本來老闆也是要來的,結果在醫院裡躺地好好的秦老爺子突然有了情況。
秦俞行是秦家孫子輩的獨苗,掌管着秦家大大小小所有産業,秦老爺子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得到場,所以隻好讓助理先過來了。
助理為自己捏了把汗,這種場合他這個當事人不在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