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憶俨然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這讓陳全回憶起了第一次跟這位小祖宗見面的場景,熟悉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陳全将二人的話拼湊了個七七八八,大緻估摸出一個事情緣由。
“所以小方先生是要準備在京市讀研嗎?我的本科跟碩博都是在京大讀的,您有什麼想問的可以随便問,保證知無不言!”
方憶看了他一眼,開口:“我沒什麼想問的,既然秦俞行讓我跟你商量,那我就也考京大算了。”
陳全冷汗直流,方憶怎麼就這麼潦草地決定了?回頭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他怎麼跟秦俞行交代!
“您要不要再考慮考慮?”陳全試探着又問一句,“其實京市還有很多學校也很不錯的,我有幾個朋友就在……”
“不用了。”方憶開口道,“你既然知道我們兩個是協議結婚就該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
方憶平靜地将這個讓他絕望的事實說了出來。
陳全幽幽地看他一眼。
你不能做主但你能跟秦總撒潑打滾啊,秦總雖然強勢,但有什麼實在商量不來的打一炮不就好了……
“那好的,我回頭把資料發給您。”
方憶知道陳全這是在幫他,坐起身來禮貌回道:“謝謝陳哥。”
陳全被方憶“陳哥”吓得光想哆嗦。
秦總不高興,就這麼撇下方憶就在這裡,秦俞行還讓他也跟着留在這兒,他雖然并不是很樂意工作,開會雖然無聊,但與現在的處境相比起來他還是想去開會的。
陳全心裡擦了一把辛酸淚,自己總助的這個位置從來都不是怠惰因循得來的,要眼裡有工作,作為總助他要解決的不僅僅是老闆的工作問題,生活細節問題他都也放在心上。
富貴險中求嘛!
陳全做足了心理準備,幫老闆解決情感問題義不容辭!
“昨天秦總下午發通知讓撤熱搜,可把法務部跟公關部忙壞了,今天那群人來上班的時候都頂着大黑眼圈。”陳全沒跟方憶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對面的木三腳矮凳上,有些不自然地轉移話題。
陳全想着替秦俞行多說些好話,讓方憶消消氣,等老闆回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有個台階。
方憶哼了一聲:“他苛待員工跟我沒關系,我也算是他的員工,找我沒用。”
陳全:……小祖宗,我不是這個意思。
“哈哈哈哈哈小方先生真會說笑,秦總從來沒有苛待過員工,大家的工資跟付出都是正比,加班都有加班費和補助的,平常還會有一些額外的福利,大家都很樂意在秦氏工作。”陳全打着哈哈。
“我的意思是秦總真的很在意您的,秦總平常是個溫文爾雅的人您也知道,昨天電話裡的聲音真的能聽出來秦總很生氣,真的太罕見了。”
陳全的話他都聽了進去,秦俞行平常對他有多好他也知道,明明身居高位,哄他的時候卻永遠低聲下氣的。
隻不過有時候真的感覺自己不過是他花錢買來的工具,動不動就拿協議來壓他真的會讓人很惱火。
方憶的火消了一些,别扭道:“哦。”
陳全見有成效,趕忙接着替秦俞行标榜,活像被電視台采訪。
“秦總平常還會資助家庭困難的學生,上一年還被評為了京市傑出青年,脾氣好溫柔還顧家,真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這麼優秀的alpha。”
方憶:……
“那他為什麼這個年紀了才結婚呢?按理說不是應該會有很多omega喜歡他嗎,就比如柳晚音。”
“那當是因為……”
那個“你”字還沒說出來陳全就緊急刹住了車。
好像,差點把老闆給賣了。
“因為秦總是一個理想主義者。”陳全連忙找補。
“所以呢?最後挑了我這樣的?”方憶顯然不相信陳全的這套說辭。
“結婚這種事也是要看眼緣的,秦總當時在一堆omega的資料裡一眼挑中了您,都沒看第二眼的。”
陳全瞎編亂造的技術跟秦俞行不相上下,其實哪有什麼omega的資料,自己要是真給秦俞行找來怕不是得先降職。
陳全是秦俞行回國之後拉在身邊的第一個大将,從秦俞行還沒進秦氏開始,陳全就跟着他做一系列準備工作。
作為他的心腹,陳全了解秦俞行的所有過往,也幫助秦俞行一起尋找當年老爺子跟秦仁通犯罪的證據鍊,自然也知道秦俞行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誰。
方憶笑了一聲:“就看臉是吧,呵呵。”
“小方先生的樣貌确實是難以忽略,當然也不隻是因為樣貌,方憶身上還有很多閃光點,秦總選擇您是因為您在各方面都符合他的要求。”陳全一點一點挽回局面。
“那他可以選柳晚音啊,人家比我條件還好,那可是世界級的鋼琴家,還跟秦俞行是發小。”方憶自己都沒察覺自己說的話有多酸溜溜。
陳全内心了然一笑。
好嘛,他找到問題的根源了,這可不隻是協議的問題了,方憶這還吃着醋呢。
“秦總在跟您結婚之前他每天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下班時間永遠比我晚,恨不得睡在公司,他可是著名的工作狂魔,也就是你們二位結婚之後秦總才正常按時上下班的。”
方憶有些驚訝:“那之前他身邊就沒過别人?”
方憶一直以為秦俞行會跟别的富家子弟一樣,小情人什麼的一抓一大把,雖然結了婚之後沒見過秦俞行有這方面的癖好,但說不定結婚之前會有呢。
陳全趕緊替秦俞行澄清,三指并排向上道:“我發誓秦總是我見過最潔身自好的人,小方先生要是這麼想秦總的話,秦總肯定會傷心的。”
方憶悻悻道:“哦,知道了。”
老男人還挺能憋。
陳全說地沒錯,他可真是個極端的理想主義者。
“關于柳先生的事您也不必擔心。”陳全湊近了些,“我偷偷跟您說哈,您不要告訴秦總。”
陳全一副做賊的樣子,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方憶也勾着脖子聽。
“昨天秦總讓我派人調查柳晚音的消費和出行記錄,秦總早就懷疑他了!”
“那你查出什麼了嗎?”方憶好奇問道。
陳全清了清嗓子心裡發虛:“呃,那倒還沒有。不過秦總派人繼續盯着他,一旦露出馬腳秦總就會抓到他。”
“他們不是發小嗎?秦俞行下手會這麼狠嗎?”
陳全恨他不争氣,沒忍住啧了一聲:“柳晚音這麼多年一直在國外,秦總跟他沒有任何聯系,再說了他一回國就來找秦總獻殷勤,擺明了沒好事,秦總防他都來不及,這都不算下手重了!”
方憶還有些不放心,繼續說:“那……”
陳全站在完完全全體會到秦俞行的不容易,要是于策跟他整天這那的他要就一巴掌甩人身上了。
不過還是有點不一樣的,方憶是秦俞行老婆,于策是他帶的小徒弟,他發脾氣于策隻能忍着,秦俞行要是發脾氣方憶不把天崩出來個窟窿都算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