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間了。”他說。
方憶的心情頃刻間沉落到底,他的命運軌迹即将偏離,他開始害怕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别讓我說第二遍。”
蘇回軒如惡魔低語一般,他要就已經踏上絕境,此刻對任何人都沒有耐心。
方憶跟上了他的腳步向手術室走過去,這是他來到這裡後第一次走出這個房間,這裡是一棟特别破舊的居民樓,而他所在的這一層的樓梯處有鐵栅欄堵着,隻有用鑰匙才能打開。
怪不得柳晚音沒有直接放他出去,而是讓他給秦俞行打電話,如果真放他走,除非跳樓否則别想離開這個地方,蘇回軒真是個可怕至極的人。
手術室裡一共有兩張床,柳晚音躺在外面那張床上還沒有醒,方憶看到了他臉上被打的痕迹和嘴角的血瞬間就明白了突然多出的時間是為什麼了。
“快躺上去吧小憶,手術隻需要半個小時,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蘇回軒不知道在抽什麼風,突然重新拾起沒撕破臉之前的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兩台手術同時進行,方憶的腺體則是由蘇回軒親自操刀。
方憶的心裡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秦俞行在蘇回軒下刀之前趕到。
他躺在上面,看着蘇回軒将備好的麻醉拿了過來,擡起方憶的手準備為他麻醉,而另一邊的李助手同步準備為柳晚音麻醉。
方憶閉上了他的雙眼,一旦麻醉成功,所有的一切都将變為未知,冰冷的針頭停留在他的手上,在推入的一瞬間變故陡然發生。
一聲巨大的響聲震動着所有人的耳膜,蘇回軒和李助手對視了一眼,一直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手術已是來不及了。
方憶心下一喜,是秦俞行來了嗎?
趁着這個空隙方憶起身把麻醉藥架踢倒了,麻醉藥架在兩張床的中間,上面放的是他們兩個人的麻醉,原本好好的麻醉劑霎那間碎了一地。
蘇回軒暴怒,一把用力扼住方憶的喉嚨,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被秦俞行一腳踹開,警察們魚貫而入将他們團團圍住。
在看到秦俞行和警察一群人的那一瞬間蘇回軒馬上抓着一旁的手術刀抵在方憶的脖子上,李助手同樣迅速将昏迷的柳晚音作為人質挾持用作與警方對峙的籌碼。
警察們舉着槍喊道:“放下手裡的刀,不要動手!”
“秦俞行!”方憶的喉嚨被蘇回軒掐地聲帶受損,他艱難地叫了聲秦俞行的名字。
他看着秦俞行努力擠出一個微笑,他想告訴秦俞行他沒事,可現在這樣的狀況怎麼可能沒事,最終方憶還是露出了一副要哭的樣子。
秦俞行緊盯着蘇回軒手裡的手術刀,生怕它劃破方憶的一厘皮膚。
蘇回軒握着刀子的手更加用力了,好像随時都能割破這個漂亮纖細的脖頸,他威脅道:“給我準備一輛車,加滿油,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
“好,去按照他的要求準備。”秦俞行跟身後的人吩咐說。
蘇回軒挾持着一點一點挪動着,但陳助手卻不一樣,柳晚音還在手術床上昏迷,他隻能在原地跟警察僵持,最後無非隻有一種結果。
陳助手自認倒黴,他放下了手裡的刀,而原本應該昏迷的柳晚音卻在刀離開脖子的那一瞬間翻身下床撲向了剛剛挪到他床邊的蘇回軒後背。
蘇回軒被撲地一個踉跄手上松了勁兒,方憶被慣性摔了出去,腦袋重重地壓在了地上。
“小憶!”
警察們迅速沖了出去将方憶包圍在後方,秦俞行抱着倒在地上的方憶。
之後所有警察立刻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圍住已經舉起雙手投降的陳助手,另一部分則都端着槍神色緊繃地瞄準蘇回軒。
蘇回軒失去了最後的籌碼,輸地一敗塗地,他嘴角勾起冷哼一聲,随後便抓着柳晚音的頭發把人按到床上。
下一秒,手術刀刺向了柳晚音的後心,幾乎是同時,槍聲響起,子彈也穿透了蘇回軒的腦袋。
兩道血液短暫地交纏在一起,緊接着蘇回軒倒在地上,被按在手術床上的柳晚音也沒了氣息。
兩名人質隻成功解救下一名,其中一嫌疑人當場擊斃,警察們上前記錄現場處理屍體,陳助手被警察押送了下去,外面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
方憶摔地那一下不輕,額頭上面的血順着往下流,他能感覺到此刻自己被秦俞行抱在懷裡,可他看不清秦俞行的臉。
“乖乖,不要睡。”秦俞行抱着方憶就往外跑,看着方憶流着血半眯着眼睛随時要昏過去的模樣,秦俞行心疼地快要不能呼吸。
“秦叔叔,我太困了,我就睡一會兒……就睡一小會兒……”
方憶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任憑秦俞行怎麼叫他的名字都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