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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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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鴉雀無聲,無數目光注視着大殿中那兩道身影。

祭司鬼保持着仰視的動作,望着近在咫尺的虞鴉,幾乎克制不住嗓音中興奮的顫動,她一字一頓道:“還記得我嗎?司命大人,我叫……”

虞鴉神情平靜,接道:“花月。”

她就這麼毫不猶豫脫口而出,仿佛隻是很平常地喚身邊人名字,然而對于花月來說卻遠遠超過。

這個名字從虞鴉口中吐出的那一刹那,花月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下一秒,眼睛陡然燃起熊熊烈火似的光芒。

花月的呼吸忽然緊促起來,她緊緊地望着虞鴉:“……”

而衆仙官則被眼前出乎意料的發展驚的說不出話來。

要說二人有關系,正常人難道不應該避嫌,怎麼會主動開口叫出這妖鬼的名字?

可若是沒有關系,又怎麼會脫口而出一隻妖鬼的名字?

上首,子虛仙尊的身形微不可查頓住,目光落在花月身上。

在場衆人皆被虞鴉的行為打得猝不及防。

就連造成此番局面的始作俑者都一時愣在原地,感覺事情發展方向似乎并不如自己預料。

就在這氣氛古怪之時,那名為花月的妖鬼忽然動手。

“……司命。”

花月一把抓住虞鴉垂在身側的手腕,手背青筋因用力而暴起,眼中充滿被背叛的憤怒與哀痛,仇恨種種不可言說的複雜情緒。

半晌,花月開口,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質問:“……為什麼啊?”

她神情失意極了,眼中又帶着不知名的希冀,低聲喃喃道:“為什麼背叛我們?你還活着,為什麼不來找我們?”

虞鴉垂眸:“……”

久久未聽到虞鴉的回答,紅血絲逐漸爬上花月的眼球,她已經變成豎瞳的瞳孔微微收縮,緊緊盯着虞鴉的神情,氣息不穩,道:“我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

花月的聲音逐漸哽咽:“大司命……我一直在找你,找啊找,找着找着,當初的同胞一個接一個死去,您的神像也被推倒,廟宇被推平,您存在的痕迹逐漸在這世間抹去,你從來都沒有看一眼,司命大人……你好狠的心!”

尖銳的尾音久久不散,回蕩在大殿上空。

現場一度安靜。

周儀涼涼道:“還能因為什麼,當然是敢做不敢當,如今改頭換面将你們全都抛棄了呗。”

“你閉嘴!”

花月一聲暴呵,止住周儀的誅心之語。

周儀面色微變,她卻頭都沒回,依舊直勾勾地望着虞鴉。

“大司命……為什麼不說話?”

不甘又怨恨的情緒充斥花月的内心,她掐着虞鴉的手腕,激動的情緒無法抑制,身上不受控制逸散出黑氣。

眼見她要被自己身上散益出來的黑氣淹沒了,被她緊緊攥着手的虞鴉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她反手握住花月的手,另一隻手輕撫她額上鮮紅的疤痕。

花月一顫:“……”

虞鴉的聲音非常平靜,盡管被當衆指控,她也沒有對花月有什麼厭惡與抵觸的情緒,那雙看似溫和的眼瞳如水洗般冷而靜,仿佛什麼都無法留下。

在花月胸膛劇烈起伏中,虞鴉望着她的眼睛,用一種不容抗拒的語氣道:“花月,深呼吸。”

早已失去呼吸的花月在被虞鴉握住手時就當即愣住,胸膛起伏停止一瞬,緊接着,望着記憶中那雙眼,花月下意識執行命令,亦如當年那般。

周身蔓延彌散的黑霧在虞鴉握住花月手時就已凝滞。

随着虞鴉的話與花月沒有絲毫實際作用的深呼吸下,絲絲縷縷煙霧般黑紗如潮水褪去,以一種比來時還快的速度消失殆盡,重新露出花月那張駭人中細看又透着幾分清秀的臉蛋。

圍觀衆仙目瞪口呆:……這也行???

他們雖然不會對這弱小的妖鬼産生什麼警惕,但是輕飄飄一句話就讓一隻瀕臨崩潰的妖鬼平靜下來了?這不對吧?!

該說不說,這其中沒有貓膩誰都不信呐!

眼見黑霧幾乎完全散去,花月一身舊時祭祀袍的身影再度清晰。

虞鴉松了一口氣。

“冷靜下來了?”

花月呆呆地看着虞鴉,下意識攥緊握那隻手。

手勁有些大,虞鴉也沒生氣她先前冒犯自己,反而略帶憐愛地輕撫她的眼角,對她說:“你說錯了。”

“……什麼?”

錯了……?

花月不可置信,一瞬間,她的腦海中略過無數想法,最終化作一腔委屈。

強烈的憤怒使她的聲音忍不住顫抖,花月不可置信質問道:“……他們有什麼好,這個人還要害你,為什麼選他們!為什麼選白玉京!”

花月伸手一指,赫然指向一旁的周儀,叫他頓時如芒刺背。

而花月的眼睛卻不舍得離開身前的虞鴉一秒,她迫切地需要一個答案,哪怕答案可能不是她想要的。

為什麼選擇白玉京……

因為他們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嗎?

可是你當初不是說……你當初不是為了我們敢隻身對抗漫天仙神,打破無數戒律嗎?

為什麼救下我,又抛棄我……?

就連被烈火焚滅前一秒都在渴望着這個未來,我錯了?

不是已經答應讓我成為你的祭司了嗎?

恍惚間,朦胧的眼前燃起陣陣黑煙灰,花月仿佛回到那場焚滅一切火海前的某個夜晚。

神靈站在肅冷的高台上,靈衣如鬼魅般在幽藍的夜幕中遊弋。

那裡是被她們推翻的舊時王朝祭神所鑄造的高台,從無人踏足,如今真神降臨,卻并非回應腐朽舊王朝的祈求,而是帶領聚攏所有被圈養、壓迫,殘殺的熒光反撲頭頂巨大的惡獸。

蝼蟻亦有爪牙,苔花亦會綻放。

王權、世俗偏見、仙神、

推翻殘暴的統治,打砸奢靡的廟宇,推倒罪惡的金身。

那是花月第一次站在這個王朝的最高點,俯瞰底下如森森黑骨般的密密麻麻建築,恍然終于松開一口氣。

再也沒有人會逼迫自己以抽走生命的方式招雲布雨,再也不用被吊在烈日下‘懲罰’身為祭司、巫女辦事不利……再也沒有人會為了這座腐朽的王朝徒然地失去生命,成為供奉的血食。

盡管大司命拒絕花月她們跟随、供奉,也拒絕建立廟宇,鑄造金身。

但是花月卻非常堅持,不如說,所有被她救之于水火中的人都堅持這麼做。

她們不知道還有什麼其他辦法留住神。

可她忘了,神仙是留不住的。

神離她們太遙遠了。

她的神明從來都是若即若離,如隔霧看花,隔鏡望月般虛無缥缈。

沒有任何索取,仿佛随時都将抽身而去,可她們的神明卻又那麼好,好到花月不願放手。

與世上所有神仙妖鬼都不同,大司命……屬于我們的司命。最後,明明都快答應我做你的祭司了。

為什麼……沒有回來?

你真的變了嗎?

“……我不相信。”

花月喃喃道,從恍如隔世的回憶中抽身。

眼前便是那道魂牽夢繞的身影,追随了這麼多年的身影,花月怎麼會忘記,她不會認錯。

花月愣愣地看着那道逆光的背影,表情努力變得兇狠,但是虞鴉卻看見了她眼中蓄滿的淚花。

想起當初花月當初的行為,虞鴉頓住,謹慎措辭,道:“我是說,我不是大司命。”

“……你、你撒謊!”

花月的聲音再次響起,已經帶着泣音。

早有所預料的虞鴉扶額,開始思考該這麼解釋這件事情。

“……等等?”在旁邊看了半天熱鬧的衆仙終于反應過來了。

“那你怎麼認識這個妖鬼啊?”

圍觀的某位仙人問道。

聞言,虞鴉淡定地轉向發問之人,禮貌颔首,迅速道:“長年遊曆在外,認識的人多點似乎很正常吧,況且,”虞鴉頓了一下,目光落在花月額角的傷上,神色莫測。

“我認識她時,她還不是妖鬼。”

事情發展到這,周儀急了,他朝圍觀的衆仙氣沖沖道:“她在狡辯,那隻妖鬼都指認她了!該死的,你說話啊!”

周儀将矛頭指向沉默的花月,臉上表情氣急敗壞,就在他忍不住還想沖上前,卻被虞鴉一個眼神吓退。

被這道輕飄飄的眼神釘在原地,周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見三人古怪的反應,大殿之上,議論紛紛。

而唯獨花月與虞鴉這塊空地,安靜的吓人。

花月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虞鴉也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給她造成不小的誤解。

她歎了口氣。

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蹲下,湊到花月面前。

“……”

花月淚眼模糊的視線中突然多出一雙腳。

“花月。”

她把頭埋得更低了。

歎了一口氣,虞鴉再次輕聲喚道:“媪。”

隻有二人知曉的熟悉稱呼從記憶深處直擊花月心頭,不知不覺,她擡起臉怔怔望向那張臉。

花月沒有名字,她是國王的祭司,是王國的祭品,是祈雨的巫女。

在遇見虞鴉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叫媪,在她還小的時候,鐵窗外的士兵指着她玩笑,說:‘那個老媪死了,我看這個小媪也差不多了,哈哈哈哈’

‘國王殿下可真狠的心,連親生女兒都舍得。’

她知道士兵口中的老媪是指誰,國王曾經的寵妃,自己從沒見過的母親,一朵已經凋零的花朵。

從那之後,她以為自己叫媪,後來,她才發現這不過是士兵的嘲笑,自己根本沒有名字。

癡迷于修仙煉丹的國王眼裡自己隻是一個上天賜給他鞏固王權的工具;癡迷情愛的母親眼中自己是害她失寵的怪物;備受欺壓的百姓眼中自己是助纣為虐的寶華國祭司。

本來也沒有需要用到名字的地方啊,媪嘲笑自己心底的渴望,實際上根本沒人在乎她叫什麼。

直到遇見虞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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