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司命?大司命?”
“嗯……?”
虞鴉猛地回神,對上武虎放大的臉。
她不好意思笑了笑,道:“……你說什麼?”
武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多想,重複道:“明文仙君已經承認自己犯下的罪行,現在已經被子虛仙尊下令關在明文殿,你要去看看嗎?”
“啊……”虞鴉一時恍惚,從青崖間回來之後,白玉京的事情居然已經過一段落了。
聽說是子虛仙尊感到白玉京異動後趕來主持大局,救醒明文後,從他口中得知,那日從明文殿爆發的沖擊居然真是明文以人魂煉丹,失敗而造成的慘狀。
聽說他想要煉制傳說中的重塑丹。
重塑丹,顧名思義,是一隻服下後可使當事人重塑根骨,徹徹底底改變一個人靈根的逆天丹藥。
不知明文仙君從何處得到的丹方,錦州城一事距今已有數百年,竟暗中策劃如此之久。
至于這丹藥的用處……?
虞鴉想到一個人,當下心中湧起諸多複雜情緒。
恰好,武虎也說到這,“明文仙君的弟弟,溪風得知此事後,主動請願下界度化其餘人身上殘留的邪氣,已經發下誓願,錦州城魂魄一日不甯,他便一日受業火焚燒,永無盡日。”
說到這,武虎的語氣中倒是多了幾分鄭重,他也未曾想過這個風評差勁,一向以混不吝面孔示人的溪風,竟然願意以此償還。
先不說明文仙君行為對錯,二人感情倒是不錯,隻可惜,錯終究是錯。
如今,明文仙君不僅邪氣入體,修為受損,被烏焰帶上來之時,更是筋骨寸斷,若非仙尊顧念舊情,煉化雪蓮給他療傷,恐怕此生都再無修煉可能。現今因傷勢過重被羁押在明文殿,雖然他在煉丹過程中陰差陽錯幫助錦州城衆魂魄煉化大部分邪氣,卻也掩蓋不了以人魂煉丹的事實,這種罪大惡極的邪修行為,誰看了不得感慨一句:糊塗啊。
武虎想到這,覺得溪風下界也算一樁好事,不然留在白玉京,恐怕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世人多愛踩高捧低,如今明文仙君為他犯下重罪,前途盡毀,以往支持明文仙君的那些人恐怕第一個不放過他。
“他現在在哪?”
正想着,一道聽不出什麼情緒的聲音突然問道。
武虎擡頭,虞鴉正看着他,挑眉示意,重複道:“溪風,他現在在哪?”
嘶,武虎沉默了一下,後知後覺想起眼前這位似乎也是當年錦州城受害者來者、
因為虞鴉傳聞内容太過兇殘,霸道,以至于常常被人忽略這一點。
雖說她似乎與溪風關系不錯,但是,這種大仇面前,手足尚且反目,更何況百年未見的年少之交。
不過就算武虎不說,虞鴉也遲早知道,他謹慎措辭:“目前身體狀況比之凡人無甚差别,”禁不起打、
虞鴉“哦”了一聲,不知聽沒聽出他的言下之意。
而武虎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完。
是的,這位倒黴的新人仙官,曾擔任朝中地方官最後辭官潇灑的武虎,在明文被囚禁後,成功擔負起以往明文殿的部分雜物。
于是武虎在告訴了虞鴉地點,送走這位突然出現的兇神後,便再次馬不停蹄地整理,篩選各種堆積如山的文書。
對了,虞鴉現在白玉京的印象,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兇神了。
之前在衆目睽睽下,她對着烏焰一頓輸出,然後追着魔焰就下界去了,看當時那架勢,說不會打起來都沒人信。
但是,她現在毫發無損的回來了!
這說明什麼!!
不管說明什麼,白玉京的仙官沒人想惹她。
至于刑期,什麼刑期?他們不知道,要問就去問子虛仙尊吧。
說到子虛仙尊,這邊虞鴉轉頭就遇上了這段時間過得心力交瘁的子虛仙尊。
“……仙尊。”
虞鴉一愣,看着突然出現的子虛仙尊,下意識将黃金鐘藏進袖子裡。
看到虞鴉的第一眼,子虛仙尊就皺起眉,倒是沒提她亂跑的事,隻是道:“我聽說你跟烏焰打架,沒受傷吧?”
聞言,虞鴉頓住,沒想到他先問這個,搖了搖頭,虞鴉含糊道:“……沒。”
見虞鴉不願多言,子虛仙尊目光微頓,再次開口,語氣略微嚴肅,叫道:“虞鴉。”
“在!”
聞言,虞鴉一個激靈,立馬就站直了。
子虛仙尊歎了一口氣,淳淳教誨:“妖鬼大多心懷執念,性情偏執狠厲,越是強大的妖鬼越是如此,幽冥掌燈出世以來,行事作風喜怒無常,難以捉摸,單從他能坐穩幽冥之主的位置,就能看出此鬼絕對不簡單。”
“且烏焰擅長變化之術,千變萬化,城府深不可測,”
他深深看了虞鴉一眼,勸告:“不要被外表言語欺騙。”
虞鴉:“……”
她還能說什麼,說她已經被騙得神搖目眩了嗎。
太丢人了,虞鴉選擇閉嘴。
“弟子知道了。”
虞鴉低頭,旋即,她忍不住好奇道:“仙尊,你知道烏焰的原型是什麼嗎?”
聞言,子虛仙尊神色微凝,看了虞鴉一眼,
片刻後,他道:“許多年前,西南地裂,邪氣從地底鑽出,一時間生靈死傷無數,妖邪四起,鬼魅橫生,白玉京前赴後繼,想盡各種,隕落無數精幹卻對此無能為力,後有一日天降業火,焚燒一切,邪氣也被點燃,那場大火焚燒十個日夜,最終寂滅一切,而幽冥掌燈,就是從那場大火中唯一走出來的妖鬼,同時也融合了那場恐怖的火焰。”
“幽冥掌燈這個稱号,最主要的就是指他所掌握的那種可怕的火焰。”
說到這,他轉頭,警告地看了虞鴉一眼,道:“烏焰的實力非常棘手,這個你萬不能再随意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