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近來發現,向來奉行獨行主義的拼命三娘長谷川七月身邊,多了個紮着銀藍色小辮的男人。男人看起來有些難以捉摸,他總是在飯點才拎着飯盒出現,倒是讓從來不準時吃飯的七月開始一日有了三餐。
身為警察學校同期生,宮本和田中算是搜查課中和七月關系最好的兩個人,入職這些年,宮本沒覺得她還有談戀愛的時間,所以出于對男人身份的好奇,宮本在洗手間蹲守了他。
“喂你,是長谷川的誰?”
仁王正小解呢,突然就被人喂了一聲,他偏過頭,看到宮本滿臉的八卦神情。“問我?”
“這裡就我和你兩人,不是問你,難道問鬼嗎?”
“那再等等,或許真有鬼來回答你也不一定。”仁王扯了個假笑,拉好拉鍊便自顧自去洗手。
“喂喂!不要說這麼滲人的話嘛。”宮本隻覺後脖領子一陣寒涼。他怕鬼,作為一個一線刑警,不怕血腥現場倒是怕聽鬼故事,也算是搜查課的一大奇迹存在。“所以你和長谷川什麼關系?你是她男朋友嗎?”不過好在現在是白天,他還能鼓起勇氣繼續跟仁王八卦。
“問别人是誰之前,應該先自報家門吧。”
“宮本涼介,搜一三系,和長谷川是警校同期。”宮本自然毫不扭捏,他将證件掏出,然後也不管仁王手上的水有沒有甩幹,就這麼直直地握了上來,這讓仁王有些嫌棄。
“我是前男友。”
“那就好,我就說她這幾年哪有時間談戀愛嘛,天天不是這裡忙就是那裡忙的。”宮本差點要感慨自己作為好友眼瞎耳聾,明明天天看到她忙的沒邊,怎麼可能突然冒出一個他和田中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談上的男朋友呢。
“好?”但宮本松了口氣的模樣讓仁王頓時有些不爽快了。
“我當然不是想妨礙你和她複合的意思。”自覺可能踩了仁王的炸毛點,宮本擺擺手解釋道。“我就是覺得神奇,像她這樣的事業型女性,居然也有男人能入她的眼,所以大學時候的她也是現在這樣嗎?”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大學時候的前男友?”仁王靠在洗手池邊,雙手交叉着,對宮本提起點興趣。
“我猜的。”
“搜查課的警員都這麼閑的嗎?”
“能偷閑的時候自然要抓緊時間,我可不想像她一樣,忙着忙着就把自己的身體都折騰壞了。”
給七月送了兩天飯,仁王發現了一個事情。如今的七月雖能給自己面子定時吃個飯,但她的胃口明顯小了許多,他明明是按照她從前飯量準備的盒飯,可吃不下卻成了她給自己最多次的答複。那個從不喜歡咖啡酸苦味的人,如今手中總會時不時捧着一杯純苦的冰美式,仁王不知道這些年七月的日子都是怎麼過的,他想補齊失去的這四年,卻也有些無從下手,不過看看宮本這八卦的心思,他覺得自己可以趁機問出一些情報。
“我有些好奇,警視廳,會定期安排健康檢查嗎?”
“安排啊,不過長谷川從來沒去過。”
“忙成這樣?”仁王有些震驚。
“她不願意去,她說,她聞到那個味道就覺得惡心。”
一般人雖說會不喜歡醫院的味道,但也達不到聞到就惡心的程度,即便是幸村這樣國中時期因為生病住了許久的人,現在也不過就是讨厭消毒水味道,仁王記憶中的七月似乎沒有過長住醫院的經曆,那她為什麼會覺得醫院惡心?
在心中默默記住這個信息,仁王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可以深挖的關鍵情報。
“七月這些年變了許多。”
“我倒是不知道她的以前,但你既然想複合,早些年怎麼都不出現?”
“……”他能說自己被拉黑的太徹底了嗎?尴尬地撓了撓額頭,仁王隻能扯扯嘴角,幹笑了兩聲。
“前男友先生……”
“我叫仁王雅治。”
“哦,那我叫你仁王。”宮本神秘兮兮地攬過仁王的肩膀,看起來頗有點已經是好兄弟能說悄悄話的意思。“你知道長谷川家的事嗎?”
“七月的父親還是母親?”
“她母親。”宮本将聲音壓壓低,然後往仁王跟前再湊了湊。“長谷川原先一直和她母親住在麻布,後來才一個人搬到了千代田,但你知道她為什麼搬出來嗎?”
“不知道。”
“因為她母親要再婚了。”
仁王将距離拉開一些,一時捉摸不透宮本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再婚,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她母親再婚之前想看到她父親案件的了結,長谷川這兩年通過人脈積累,已經把自己的關系網擴展的非常大,隻要嫌疑人的人臉信息被識别到,她會收到消息,也一定會行動,而且我有預感,她最近就要行動了。”
“和我說這個?這難道不算你們的案件機密嗎?”
“我連嫌疑人名字都沒說出來,有什麼關系。”宮本呲着個牙,還有點驕傲自滿。
“不過為什麼和我說這麼多?沒記錯的話,我們今天才是第一次見,警官就不怕我是什麼品行惡劣的前男友嗎?”
“你要是品行惡劣,最應該擔心的得是長谷川,畢竟是她和你談戀愛又不是我,而且你隻是分手後求複合,又不是殺了人求包庇,我怕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