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甯巧盈戴着戴着口罩進班,她在步行街被楊心帶走,現場不免有同學撞見,加上她回校的破敗形象,很多同學都忍不住打量她。
她成了同學口中的輿論中心。
“甯巧盈,你的英語卷還沒交。”課代表說道。
“試卷?”甯巧盈問道。
“啊,我忘了,你這幾天沒來,你的不用交了。”課代表說。
“嗯。”
第二節課時,教室裡傳來家長的呵斥聲,“我家女兒在學校上課,來,你們老師看看,她這臉上被人打的!”
聞言,學生豎起耳朵,紛紛轉頭往外看去,因為在樓上,隻能看到遠邊的天空。
物理老師用書脊敲着講台,說道:“注意聽課,外面和你們沒關系。”
“你說呀,到底誰打你的!沒出息,誰打你的都不敢說嗎!”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
甯巧盈垂着眼眸,圓珠筆在紙上重複的畫圈,逐漸,那聲音弱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物理課快結束,班主任闆着臉進班,一轉頭喊道:“甯巧盈,來辦公室。”
甯巧盈松開手,一直急促的心跳慢慢放松下來。
辦公室裡,一位家長氣呼呼地站在那,嘴上一直沒停,“我女兒從小到大都不是那種瘋瘋癫癫的丫頭,膽子小還老實,從來不會打架,這次被人打成這樣,下手那麼狠,誰家不生氣!”
“你的手是吃幹飯的,你沒手嗎,被人打成這樣就知道哭,不是我來找老師,你還不說是誰打的!”女人在劉天冉額頭上指指點點,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劉天冉媽媽,先别說孩子,等另一個同學來了,我們當面說清楚。”年紀主任勸阻道,心裡歎着這段時間的疲憊,一波剛平一波又起,那群男生打架都沒讓他這麼心累過。
甯巧盈一到了辦公室,三雙眼睛齊齊落到她身上,那個女人直奔着她過來,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剝的架勢,眼睛瞪大,指着她腦門說道:“就是你打我女兒?”
班主任先一步把甯巧盈拉退兩步,避免沖突,對着女人說道:“您先坐一會,休息休息,消消氣,陪讀的媽媽都不容易,我們詢問清楚一定會給您一個答複。”
“兩位同學都到了,甯巧盈,劉天冉說是你打的她,是嗎?”年紀主任問道。
劉天冉站在桌邊,半張臉對着她,猶豫着似轉非轉,女人罵道:“老師問你呢?最看不慣你磨磨唧唧。”
劉天冉轉過頭,眼皮起起落落,不敢正視甯巧盈,一改往前的氣勢,嗡嗡道:“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嗯什麼嗯。”女人皺着眉擡眼看着劉天冉。
劉天冉看上去尴尬極了,“是她。”
“你個小丫頭片子看上去白白淨淨,心咋恁壞呢,你家沒大人教你和同學好好相處,别欺負人嗎?”女人聽到明确答案,從椅子上起身。
兩位老師連忙過去,把甯巧盈隔在身後,班主任說:“這位家長,兩位同學之間的矛盾,我們老師肯定要問清楚的,您先别激動,她有錯學校肯定會處罰她。”
“這不就是證據,老師你看看,你看看我女兒被打的,臉上都是印子啊!個女孩子手這麼毒!”
甯巧盈歪着頭,目光直視那位母親,說道:“您知道您女兒在學校的情況嗎?”
“我女兒會有什麼情況,我女兒從小就膽子小,從來不惹事,老老實實念書上課,你看她膽小就欺負她。”
“如果是您女兒先動的手呢?”
“我女兒就不可能!她什麼性格我比誰都知道!小丫頭片子張口就來。”
經曆過這段遭遇,甯巧盈已經接受逐漸變壞的情況,能控制住委屈的情緒,她摘下口罩,嘴角的青紫、臉頰上還沒結痂的傷口,猙獰地展現在在場所有人眼前,她撕下眼角邊的創可貼,因為血口沒有愈合,撕下來時還帶着血。
整張臉,沒有膚色正常的一塊皮膚,視覺帶來的沖擊,女人有一瞬的啞然。
甯巧盈說道:“劉天冉,昨天的事是你和你媽說還是我和你媽說?”
“我……就是……”劉天然吞吞吐吐。
“甯巧盈,把昨天的事說一遍,你們為什麼要打架?”班主任說道。
“昨天運動會結束,我在南街那邊買多肉,楊心”
甯巧盈當場講述昨天的經過,劉天冉突然打斷,聲音很大, “我昨天打的她,我就是看她不順眼。”
“是不是她欺負過你?你受不住才打她的,不然你怎麼會動手打人呢。”女人喊道,她不信自己女兒會主動出手打人。
“不是,我就是看不慣她,我就是想打她。”劉天冉跑了出去,女人明顯一愣,對自己女兒的舉動出乎意料。
“阿姨,您可以回去問您女兒,再問問他們班上同學,是您女兒仗勢欺人還是我惡意捏造。”
“唉,你個小丫頭怎麼說話呢,怎麼是我女兒仗勢欺人了,她仗誰的勢了,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别想走。”女人伸手就打算去拉甯巧盈。
甯巧盈側身躲過去,戴上口罩,問道:“老師,我可以回去了嗎?劉天冉不在,我說再多都是片面的。”
“你先回班上課,等通知。”年級主任說道。
“好的老師,我會随時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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