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手撩起白霄塵濕漉漉的長長墨黑頭發,露出下面白皙瑩潤的大片背部。
說實話,稍有道行的修仙者大都模樣不錯,仙丹靈力滋養下,除非個人癖好,其餘基本沒有長得太差的。但此刻在長溯眼裡,他眼前的這副皮囊有些過于好看了。
白霄塵平時根本不會拾掇自己,套着個大麻袋似的道袍就能晃晃悠悠出門,故而也掩蓋了下面,他實際身型真的很完美。肩寬腿長腰窄,恰到好處的肌肉覆在修長均勻的骨骼上,既不碩大,也不瘦弱,緊實細膩,線條流暢。熱氣騰騰的池水蕩着發尾沒到他瘦韌腰際,粼粼水面伴着霧氣徐徐搖晃微微拍打着那弧度,增添了幾分朦胧美。
小長溯不禁有些看呆了。他腦中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個想法,白霄塵不穿衣服比穿上衣服順眼多了……
直到對方催促提醒,小孩兒才從自己思緒中猛地出來。
“怎麼不動了?想什麼呢這麼出神?”白霄塵側了半邊面過來問。
長溯心中一凜,趕緊繼續,但微微垂下眼睫,竟有些不敢再直視。
又神魂不定地搓了一會兒,接着,白霄塵肩上一處疤痕印記突然吸引了他的目光。隻見那光|裸的肩頭,赫然布着五道指痕抓過的疤痕,已有快痊愈消失的勢頭,但出現在原本平坦光滑的肌膚上,還是有些突兀和猙獰。
——這是在青石鎮白霄塵為了護他,生生擋了抓狂的陳蘊珠一爪子而留下的。
長溯愣愣看着那處,想到當初,心裡突然特别不好受。
而白霄塵似有察覺他的視線,擺擺手,不在意地說:“溯兒别擔心,早好啦。若這點兒小傷都半天愈合不了,我還修個鬼的仙。再過幾天,指不定你連丁點兒痕迹都找不見了。”
眼前是肌膚瑩潤,上頭粘着細碎的水珠,袅袅溫泉水汽中,燈火氤氲,頭頂月亮又灑下清輝。下面汩汩熱氣蒸騰,上面徐徐夜風清冷。
小孩兒沒聽他胡說,忍不住用小手指小心摸了摸傷口位置那處冒出的粉色肉痂。
白霄塵笑着要躲:“癢。”
小孩兒死死抿着小嘴看了會兒,突然像隻小狼一樣從白霄塵背後撲了上去,抱住他脖子,牢牢挂在他身上。他小臉貼在白霄塵潮濕的頸側,沖着他耳廓,悶聲說:“你以後沐浴身邊除了我不能有其他任何人。”
白霄塵聽他這般一本正經嚴肅叮囑,心裡好笑到不行,手臂向後托住他身體,故意問道:“沒有其他人,難道要叫你個小不點兒來伺候我?”
長溯反問:“我伺候你還少嗎?”
白霄塵愣了下,想了想,這倒說的也是。
而小孩兒歪着腦袋看着他,瞧見他眼前覆帶自然也被水汽浸潤,變得更加和臉部貼合,濕漉漉地勾勒出眼窩輪廓,甚至料子都更透了些,能清晰看見底下他濃密的一彎黑色睫毛。
小孩兒看得有些入迷,鬼使神差地伸出小手指隔着布帶摸了摸他的眼睛,小聲問道:“師尊,你的眼睛……當年是怎麼看不見的?”
若擱在平時,他定然不會問這個問題,白霄塵這種沒心沒肺的人都不主動提及的事情,定然不是什麼好事,指不定是心裡一道至今難過的坎兒。但眼下,他不知怎地,就問出口了。
而這話剛一出,長溯就清晰感覺到身下人脊背蓦地繃緊了一瞬,但很快,下一刻他就又狀若平常了。
白霄塵沉默兩瞬,反手将小人兒從自己背上摘下來,轉到身前抱住,然後他邁着長腿渡到池邊,将長溯放在岸上坐好,笑道:“不過你師尊我當年年少輕狂之時,和人鬥法,結果技不如人,輸了,眼睛自然就瞧不見了。倒也沒什麼。”
小孩兒睜着大眼睛定定看着他。他直覺白霄塵在糊弄他,有含糊其辭之嫌,但白霄塵又一臉不願再提的模樣,他一時不知該如何繼續發問。
而他坐着正想之際,誰知白霄塵直接結束了此次沐浴,當着他的面,悠然地腳踩池邊石階,就這般光溜溜地出去了,身形一覽無餘。
長溯騰地愣住。
他說不上是本能羞恥還是别的什麼,心裡埋怨白霄塵當真半分不害臊,不守禮節,赤身裸體瞎跑什麼。
若是叫白霄塵聽到徒兒如此評說定要大呼離譜,他不在浴池裸着他還能在哪裡裸着,況且他倆皆為男子,其中一個還是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能有什麼羞恥觀?
可小孩兒這邊猶豫半晌,許是出于人對美好事物的追求,還是忍不住偷偷轉頭瞄眼去看。
但就這會兒功夫,白霄塵已經三下五除二擦幹身體,手指一揮,池邊侍女們臨走前準備好的幹淨中衣,嘩地自動套在了他的身上。
又看了個寂寞的長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