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溯和明傑一場比試,自此揚名歸心書院。
各門派精銳弟子都知道了玉绡山這個自誕生以來就備受傳言争議的門派,以及其那位首席大弟子跨境界戰勝天衍宗二公子明傑的光輝戰績。雖然手段不光彩,縮頭縮尾的,借助外力太多,甚至一招未出,隻靠耗空對方靈力,然後取得了這場比試的勝利。但終歸還是取得了勝利。
有好事者問到了天衍宗處,其宗門内上下弟子都深感丢人,不願再提。唯有其領頭大弟子明皓無悲無喜,輕言判定:“明傑師弟性子高傲,過于輕敵,輸了并不奇怪。”
但無論如何,玉绡山上下喜氣洋洋,已經陷入了狂歡。
比試這日結束後,當晚,玉绡山衆人在水榭閣樓歡呼慶祝,聲音傳遍半個水域,那些尾魔魚都不願在他們樓下遊動。
苗景甚是興奮:“我們可真是出名啦!經過大師兄這場,這下看誰還敢說不知道我們玉绡山?!”
長溯被簇擁在衆人中間,哭笑不得。他哪怕平日裡性子再沉穩,但畢竟是個尚未經曆多少事的少年,此刻臉面下也是隐隐笑意有些壓不住。
他擺擺手:“我此番完全是投機取巧了,占了人家完全不會去翻那本魔域通識的便宜。其實,但凡他看兩眼,就會發現,裡面關于正道修士如何在魔域存儲、運轉靈力,說得一清二楚。若是不在那個芥子空間,抑或是叫明傑了解情況後、第二次進入,我是完全沒有承受他一擊之力的本事的。此次可以說全是我運氣比較好罷了,我預判的明傑的路線,誰知道他竟然全然踩中了。”
苗景十分會說話:“這話我可不贊同!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大師兄就是厲害!”
長溯更加啼笑皆非。
聞言,陳蘊玉在旁輕輕搖頭:“其他人都以為大師兄是完全投巧,看似輕松,可我們當知道,他最近沒日沒夜練習了多少遍。”他這話說的也是實話,長溯近日的焦灼、擔憂都叫陳蘊玉他們看在眼裡,“不論别的,單說比試一開場,就算告訴我們要離天衍宗那人越遠越好,可又有幾人能在轉眼之間瞬移出幾百公裡的。你們能嗎?我是沒這本事。”
長溯解釋道:“這得感謝大師姐了。”他看向和江月鹿倚在一起坐着的穗陽,誠懇道,“若沒有大師姐把看家本領交給我,我也結不出加速那麼快的法陣。”
穗陽擺擺手:“那也是你自己本事了得。那個加速陣乃是高階法陣,别說你了,許多比你修為高的修士也沒幾個能一次施展成功的。”
江月鹿聞言立刻一臉崇拜看着中央長溯:“你這也太強了,想當年在玄武城,你比我修為差遠了,如今倒是我拍馬不及了!”
苗景笑嘻嘻打趣:“小師妹,好漢莫提當年勇啊!”
幾人哄堂笑起,鬧作一團。
趁亂長溯拉着陳蘊玉避過一旁,低聲道:“對了,此次比試德勝,雖說僥幸,但燕先生允諾可以獎勵我一件寶物,或者一個心願……”
“這麼好!”陳蘊玉搶道,也真心為長溯感到高興,“按道理,入院時不是說隻會在平時課堂裡表現優秀、或者最終考核比試時,才會給予獎勵的嗎。”
長溯:“話是這麼說,所以這也是燕先生私下給我的獎勵,沒有對外張揚。”
陳蘊玉愣了愣,忽然意識到為何長溯要把他拉到一旁,不禁訝道:“莫非……”
長溯點頭:“對,我和燕先生說了,我想要一本關于息壤如何使用的功法秘籍。”
這下陳蘊玉幾乎要吓到容顔失色了。
“這萬萬不可啊大師兄!獎勵一次機會如此難得,你當為自己圖謀打算才對。更況且,……”更況且他剛才也說了,外人看起來長溯很是輕松就赢了,但這裡有多麼艱辛隻有他們自己人才知道。明傑不懷好意,長溯幾乎就是拿命去搏去賭,一不小心就會中了其殺招。
但長溯輕輕擡手,把他要說的話阻住了。
他道:“之前藏書閣沒能陪你順利找書,還讓頂層的書燒了幾排。我心裡已是愧疚,若是恰好燒到你所需之書,那我豈不是千古罪人。”
陳蘊玉忙道:“大師兄,我斷沒有此意,此事也不能怪你……”
長溯也道:“我知道。故而此番也欲幫你,我這裡沒有什麼要緊的,而對于你來講,三甲兄弟已經在養魂袋裡呆得夠久了,執念太深,對于修行也不利,故而解決你這番乃是大事。”
陳蘊玉十分感動,但還要再說。
長溯立刻搶在他前頭:“更何況,能不能找到燕先生還沒給我保證呢。燕先生隻說息壤珍貴稀少,乃是傳說中之物,會盡力幫我去找相關典籍。真到時候我把那書拿到你面前了,你再推脫也不遲。”
陳蘊玉哭笑不得。要是當真拿到面前了,那還推脫個什麼啊。
“好了,無需多言了。大家在叫我們,我們得回去了。”長溯回頭看了看,道。
于是陳蘊玉眼淚汪汪地接受了長溯的安排。
長溯回看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找見白十六,白十六此番答應同他回玉绡山閣樓了,但仍沒有答應回來住,眼下這人正笑着看閣樓裡這番熱鬧場景,臉上莫名洋溢着慈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