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在震驚中堅持躲藏了一段時間,待那隊魔獸扔完魔走後,才摸摸索索從沙坑裡将自己刨出來。
苗景呸呸呸吐着口鼻中的沙子:“什麼意思啊?他們在做什麼呢?”
錦容哼笑:“看不出來嗎,這便是方才你大師兄所問問題的答案。”
長溯亦明了,他眉頭緊鎖,面色沉重,緩緩看向葉淋秋,“我之前還疑惑這些蠱蟲不會擴散亂跑嗎?如今看來确實不會——隻要按期投放進去一些魔人,吊着城中屍鲎蟲,讓它們有魂魄吃,就能把它們困在此地,不會向其他地方擴散。”
葉淋秋沒有說話,便是默認。
陳蘊玉亦皺眉,同類相殘,讓他感到陣陣反胃:“可這根本不是控制陰鲎蟲的根治之法,隻能暫時性地将其養在城内。還有,這個法子太過殘暴了吧……”
錦容大笑打斷:“你跟魔族談殘暴?你沒見他們扔同族下去的時候,可沒半分猶豫,甚至他們還嫌這個地方晦氣,扔完人趕緊就跑了。”他氣定神閑,“魔族行事乖戾,可不能以平時打交道的正道各派的行事風格而論之。”
聞言衆人陷入沉默。
而随着魔獸的走遠,城牆内振翅的嗡鳴聲漸漸減弱,也再聽不見魔人的尖叫,顯然,那些魔人大略被陰鲎蟲分食用得差不多了。可随後沒多久,這座破敗城池上空,徐徐升騰起大片微小粉塵組成的氣體,很輕,随風浩大而緩慢地飄散着。
苗景望着遠方那處皺起了眉頭:“那些粉末,整座城蒸騰起的那些氣體,怎麼瞅着那麼像……這城蠱蟲産的卵呢?”
衆人都沒反應過來,他猛地回頭,叮囑道,“我們都離得遠些,不止是城中陰鲎蟲不能靠近,還有連那些卵,都千萬不能碰到。”
大家都應下,變得更加謹慎了。每人都謹遵燕長青的囑托,離得很遠,比方才到來的那幫魔修還要遠。
陳蘊玉:“可是,陰鲎蟲不會越養越多嗎?他們豈不是得定期扔進去越來越多的魔?”
錦容搖頭解釋道:“不好說。陰鲎蟲這個玩意兒雖然是會繁殖,但若是真的養料不夠的情況下,它們也會進入休眠模式。傳說陰鲎蟲的休眠時間極長,能在人體内藏十幾年之久,慢慢啃噬修士的靈魄,直到其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在座每個人一想到那個場景都是一陣惡寒。苗景狂搓胳膊:“哥!前輩!别說了!要被吓死了!”
長溯默默看向錦容。他發現玉痕派來援助他們的這位合歡宗大弟子,對這些似乎懂的很多,甚至比葉淋秋這個在魔域呆過的還要了解。
“我們别在這多逗留、扔完投簽趕緊走吧!我快受不了了!”苗景叫道。他跑去找長溯,“大師兄,我們把投簽插在這裡就算完成任務了對吧!我們又不能靠近那些惡心蟲子,既然找到了,投簽插在城外,先生他們應該能理解、能算我們完成任務的吧……”
可誰知,按照苗景所言,就地将投簽插入沙坑,衆人等了半晌,他們身邊場景卻沒有半分變化,完全沒有把他們傳送出這方芥子空間的意思。
長溯:“不行。”
他轉頭望向那方氣息陰寒的魔城,“看來我們得把投簽扔進城裡。”
眼前面臨的問題是,如何把投簽扔進城中。
陳蘊玉:“目前被魔人投喂之故,魔城高空飄散的全是陰鲎蟲卵鞘,我們飛過去定會沾染,禦劍太過冒險。”忖了忖到魔城的距離,覺得不太行,“我們離那城本就遠,此地風又大,以防萬一,空間陣法将投簽傳送怎麼樣?”
長溯正要說什麼,苗景道:“師弟,為何這般麻煩,直接在投簽簽身注入靈力,使用法力大力将其扔進城内不行嗎?”
衆人看向他。
苗景:“我雖然修為低微,但感覺也是可以運用所修行之法,将這個投簽扔進城内的。啊?你們不信嗎?”
長溯搖搖頭:“倒不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