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青站在原地思考許久:“這樣,你看這樣可否?你這柄本命劍,劍身修補起來會麻煩許多,尤其劍的本源還在魔域,鑄劍材料都不好找。修補劍身此事可以往後放放,眼下需要考慮的是,你如何以這柄斷劍應對接下來在書院的日子。”
“——斷劍便斷劍,接下來,我便陪你練這斷劍劍法。”
燕長青袖袍一揮,憑空祭出了一柄短刃交給長溯,自己則是拿來一根長長的與劍等長的竹竿,右手緊握,從手柄看到竿頭,震空半揮,發出簌簌嗡鳴,勁風竟如清嘯。
他清喝道:“來,過招!也給我看看扶鸾真人他老人家教你的白雪踏歌如何?話說我還從未與白雪踏歌過過招,此番讓我也來領教一番!”
這位昔日劍聖說來就來,不給人半點兒反應準備時間,眼看他那竹竿兒就快舞到當頂,長溯連忙身向側躍半空,幾乎擦着他的鼻尖堪堪錯過,驚險極了!
他連忙回身,收回破綻,正面對敵後,長溯重新握緊短刃,刀刃光彩霎時耀目,赫然迎戰。加之對方說要與白雪踏歌過招,長溯就更加打起精神來,堅決不能給白霄塵丢臉。
兩人轉眼間纏鬥在一起。
黑的袍,灰的褂,一如青翠嫩松,一似渾然老石,這平靜如一灘水的芥子空間内,瞬間平地刮起飓風,靈氣四旋。
燕長青帶着他此番着重練劍招,而不是内力。不然光憑長溯這點兒修為,燕長青随手一震,都能叫他丢半條命在這裡。
一套劍法從第一式“白虹初升”,練到第六式“白浪驚空”,便是燕長青也不禁口中直呼“暢快”,他臉上洋溢起罕見的大笑,沖長溯揚了揚下巴:“你之前練過的吧!完全不像斷劍生疏無法對敵的樣子!”
長溯抓緊間隙抹了抹額鬓的汗,回道:“學生手持這柄斷劍已數年了,一開始對上其他法器确實頭疼,後來想辦法,改進劍法和出招方式,慢慢也就習慣些了。”
“好樣的!不過還有能夠更加改進的地方,你且看——方才我借助長度直沖你脈門,你躲過了,可若我擊你下盤,你做如何?”說着就揮竿橫掃而來……
随後,不知過去了多少個時辰,二人終于都大汗淋漓,尤其是長溯,頭一次來請教就被燕長青這般上強度,人都快廢了。
他毫無形象地半躺在地上,整個人都快虛脫了。而燕長青有些好笑地在他旁邊坐下來,手掌一揮,遠處丹藥堆裡飄來一隻長嘴瓶,丢給他:“這是恢複元氣的丹藥,你以後有需要,也可以去那裡取用。”
長溯道謝接過。
而燕長青還意猶未盡地同他讨論方才過招:“你使的那套白雪踏歌,精妙極了,不愧是傳說中的極品劍法。聽說還是扶鸾真人他自創的劍法。”他面上浮出笑來,“你師尊真的是位全才。”
聞言,長溯眉間亦浮出柔情:“确實。他許多本事,我都尚未見過,尚未向我展示出來。”
長溯還清晰記得,當年他知道白霄塵原來不是真瞎、而是裝的之後,不知有多生氣。雖然很快原諒了他。
而他也自此清楚,白霄塵縛上眼帶,是壓抑了自身的修為和功力。不說别的,單憑周圍一堆人對其恭敬崇拜的那個勁兒,白霄塵真實的實力,要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厲害的多得多得多。
長溯想了想,道:“我甚至還未看過他拿自己劍,不知他本命劍是何模樣?”
而燕長青卻笑而打斷:“那你還是不要看到了。”
長溯疑奇:“為何?”
燕長青:“你難道沒有聽說過,扶鸾真人觀天下運勢,亂世不出,出世必亂的傳言嗎?便是出世都如此嚴重,若是他連本命劍都祭了出來,那該是多麼大的災禍。”
長溯眉頭深深蹙了起來。
他還要再問什麼,而這時燕長青腰間一玉牌亮了,在一明一滅地閃爍着。
燕長青看了腰牌,立刻站起身:“院長有事找我,我得出去一趟。”
“芥子裡外時間不同,可能我出去僅一兩個時辰,你在這裡面,便是一兩月之久。”他囑咐道,“你便在這裡,好好修煉,複盤方才所學,莫要出去,我可以代你和同門、以及白先生知會一聲,讓他們不必擔心。”
“之後的考核可能會更殘酷,甚至可能涉及到門派之間對戰。你使用斷劍存在太大劣勢,要抓緊機會,沉下心,好好練習,便是以後有機會修複好了你那斷劍,這些劍招,也是會派上用場的。”
“我走了。”說着拍了拍長溯的肩頭,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