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霄塵打開錦囊,裡面首先飄出來一個晶體,當空出映出謝君清給他攝的一段影像。
影像裡頭,謝君清笑着交代:“衡之,方才你去得匆忙,我忘了給你一物。是在魔域修改你那徒兒記憶時,從他身上帶出來的咒印。”
“你那徒兒是個有心眼的,我們都當他小孩兒,無甚防備,卻誰知,他不知上哪學來的上古秘術,将紙條隐于自己身體,用來記載事情,隻有在旁邊無人、或者某種特定條件下,紙條才會顯現出來。”
“同時,這孩子當真是個狠人,他在我們修改他記憶之前,把自己記憶首先毀了。讓他自己都不記得他用紙條藏匿了信息,這般自然我們也無從得知。”
白霄塵不禁緊張起來:“什麼?自己毀去自己記憶?”
那得有多疼啊,硬生生将自己識海毀壞一部分,簡直是自虐的行為……
不過,謝君清隻是傳來一個提前錄好的影像,無法看到白霄塵的心疼。
“小孩子動些手腳,以為大人發現不了。”他笑着搖頭,“這種功法極為罕見,隻可惜,他遇上的是我,若是換個人,還真不一定能搜查得出來。”
“衡之,我将那個咒印藏的紙條都裝在錦囊裡了,你若感興趣的話,可自行查看……”
影像結束。
聞言,白霄塵連忙打開錦囊,他有些激動,動作不穩,一個不小心,錦囊裡的紙條紛紛亂亂掉了一地,白霄塵連忙去撿,卻看見第一張時,就叫他愣住了。
隻見上面寫的是——“莫要恨白霄塵。莫要恨師尊。”
撿起第二張,這次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白霄塵有苦衷,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他從來都是護着我的。他修改我的記憶,他這麼做,想必有他的道理。”
又撿一張:“他為我對抗天衍宗,對抗整個修真界。”
“要敬他愛他護他,永遠都不要傷害他。”
……
白霄塵愣愣地失魂落魄地蹲在原地,怔怔看着腳下滿地的紙條,連信使白鶴何時飛走離開的都不知道。
過了許久,他擡手摸了摸眼下,才覺濕漉漉、冰涼涼的,不知何時,已落下兩行清淚。
-
而與此同時,一門之隔的屋内,長溯深夜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他知道白霄塵在門外院中,但他不想出去,一是他和白霄塵正在矛盾期,心中終究有怨,他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對方。
二是,他隐約感覺,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潛意識裡感覺自己在等一個什麼東西,等那個東西出現,可他左等右等,等了很久,偏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撸起自己袖子,借着窗柩月光,仔細看着自己的兩條胳膊。他還把那雙蝶魚手套刷刷兩下脫去扔到一邊,左看右看,似乎想找到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有找到。
這叫他不禁有些暴躁。
他急了,跳下床去,開始在屋裡裡來回快速踱步,走來走去,但這除了加重他暴躁的情緒之外,沒有任何的用處。
終于,他最終不得不接受無事發生的事實和結果,他停下步子,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感受着夜晚靜谧的一切,突然間,他心中蓦然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連忙來到門口,雙手抓緊門栓,猛然推開兩扇木門。
涼風轟地進來,老槐樹影影綽綽,透下月光斑駁,可門外院中樹下,卻已經沒有任何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