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心疼與憤怒,白霄塵是看不到了。他背後冷汗濕透,借着長溯手臂的力,避開衆人放輕聲、宛若自言自語地道:“溯兒,他們不能死……”
其實自始至終,長溯都無法理解白霄塵的這份執着究竟來源于何處,可他又萬分清楚,白霄塵就是這般之人。
看他肉眼可見的開始虛弱,長溯心急如焚,幾乎就要蠶食他的理性,他幾乎是拿出自己最大的耐性,壓低嗓音對白霄塵道:“師尊,你先回去歇息,我既是修士,我也可以,我來用真氣給他們逼蟲……”
接着不顧白霄塵的阻攔,長溯拉過對方,接替了他的位置。
氣沉丹田,擡起兩掌,徐徐真氣蒸騰了過去。可很快,沒有兩瞬,長溯就猛地收掌,繼而立刻避開。
隻見那位村民背上登時冒出許多陰鲎蟲的形狀,這些蟲子似是很喜歡長溯釋放出的真氣般,争前恐後地聚集在背部,幾乎就要沖破皮肉冒出來,這場面看得人頭皮發麻,同時,那位村民疼得發出凄厲慘叫。
長溯臉色一變。
“這不應該……”他低頭看着他的手。
白霄塵也湊來。
“不就是運轉真氣逼蟲嗎?為何我無法做到?”長溯看向白霄塵,問道,“你有運轉口訣嗎?”
白霄塵念給了他。
可這隻是每個弟子都會的基礎修煉法訣。長溯縱然有疑惑,但仍按照白霄塵口訣,換了個人,試圖再次運轉真氣。
但是依舊不行。這些陰鲎蟲嗅到真氣,就宛如蒼蠅聞見了肉味兒,反而更加興奮地聚集,更别提将其逼出經脈了。
若不是長溯反應迅速,隻怕都要被陰鲎蟲感染。
“這是為何?”長溯皺起眉。
身後跟來的陳蘊玉提出也試一試,長溯囑咐他萬千小心,但凡有不對立刻撤功,陳蘊玉應下便去了。但和長溯的結果别無二般。
“這便奇了怪了。”長溯看向白霄塵,“沒道理我們都不能,隻有你可以。”
白霄塵也不太懂,他想了想:“可能和修為有關?你們畢竟隻是金丹期、元嬰期,體内真氣的純度、以及你們對真氣的掌握還沒有達到一定境界,無法傷到陰鲎蟲?”
但這也隻是猜測。
長溯深深皺起了眉頭,他直覺哪裡不對,但卻無法立刻說上來究竟哪裡不對。
陳蘊玉睜大雙眼:“難道整個玉绡山,隻有師尊能逼毒嗎?”
事實顯然正是如此。畢竟,如今也沒辦法去外面找一個修為可以和白霄塵并肩的大修士來。
“可是……”陳蘊玉也急了,“可是,我們這裡有這麼多人,若照這樣下去,大夥兒體内的陰鲎蟲沒逼完,師尊您絕對就先累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