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還是個純潔的孩子,看不出大人們為了帶醬的炸雞面衣正暗流湧動,也根本不知道他失去了什麼。
林央拎着袋子在劉景尋面前炫耀地晃晃,哼着小曲找陳璃去了。
劉景尋遺憾地歎氣,對墨墨說:“給叔叔咬一口。”
“媽媽。”墨墨說。
劉景尋沉默,妥協:“那你給……給媽媽咬一口。”
墨墨把塗好口水的雞腿舉在劉景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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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璃坐在劉景尋親友一桌,和身邊的人打着哈哈,激動地看到姗姗來遲的林央。
“喲,小衛總,來這麼早?你家老公女兒沒跟你一起?”
“我哥去接小孩了。遲遲這兩天有模型班,下課晚。”
她很沒形象地往兩人中間一坐,從包裡拿出信息素隔離噴霧往身上滋滋。
衛英韶吸吸鼻子:“你身上味道也不重啊。”
林央說:“陳總家裡管得嚴。有備無患。炸雞面衣你吃不吃?”
衛英韶從善如流:“吃。”
“姐你吃不吃?”
陳璃點頭,抄筷子。
林央問:“待會籬籬姐來嗎?”
陳璃愣住。
衛英韶也不客氣,夾走最後一塊,意猶未盡地放下筷子:“她說她晚點來,新衣服不好配首飾。”
他問:“你怎麼了?”
林央後知後覺地轉頭看她,一拍腦門:“我這都忘了。我們說的是我發小,叫謝江籬。”
她轉向衛英韶:“她大名叫陳璃,偏旁部首不一樣,同音不同字。”
衛英韶往嘴裡塞楊梅,點頭點頭。
陳璃的靈魂又遭重擊。
林央問:“她待會坐哪桌?”
衛英韶把桌牌扒拉過來:“這桌。”
“噢。”林央說,“她原來還算是景尋的親友嗎?”
衛英韶仔細思考:“要看景尋對這個詞的定義啊。要是一起蛐蛐過别人就算朋友,那她簡直是全世界的摯友。”
“媽呀。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都對我自己産生懷疑了。”
陳璃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呵呵,那這桌有人幸免嗎?”
“遲遲也許可以。”衛英韶說,“雖然我感覺她有這麼一對爸媽,以後也堪憂吧。”
林央挑眉:“你老公不是正經人嗎?”
“呵呵。”衛英韶說。
林央老覺得有什麼忘了,直到看見齊懷邈在宴會廳裡穿梭。
她一拍大腿:“對了!”
陳璃正看手機,驚得一抖,話音剛落林央就湊近兩分。
“你不是問景尋和墨墨的關系嗎?”
衛英韶立刻噤聲,擡頭張望旁邊沒人,對她們點點頭。
陳璃遲疑地說:“墨墨聞起來是景尋的?”
“事實上他确實是。”林央說,“這天殺的事好像就劉景尋自己不知道了。”
“?”
衛英韶說:“他身體不好,把自己生過孩子的事忘了,以為是孩子的表叔生的。”
“……?”
林央看着她逐漸崩壞的表情,補充:“壞的是腦子。他除了智商以外都有問題哈。”
衛英韶補充:“這倒也沒有。畢竟也沒聽有醫生這麼說。”
陳璃大震:“那既然大家都知道,為什麼就劉景尋沒反應?他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真不知道。”衛英韶說,“有沒有懷疑過我就不知道了。”
陳璃提出疑點1:“既然大家都知道,就沒人說漏嘴告訴他嗎?”
林央答:“墨墨默認是他的。畢竟懷了九個多月,大家都見過他大着肚子的樣子,哪有讨論的餘地啊?”
“所以?”
“所以所有人都懶得說啊。難道上趕着給孩子周歲上禮?”
陳璃提出疑點2:“跟孩子的表叔有什麼關系?”
林央答:“你知道孩子親爹吧?那是大房。”
“然後?”
“孩子親緣關系最近的那個表叔是二房。”
陳璃表演掉凳。
衛英韶搖搖頭,把她拉起來:“好亂吧?我也覺得好亂。”
“其實跟他們家比,你也不遑多讓吧?”
林央伸開雙手,省略:“姐!”
陳璃從地上站起來,俯視面前氣場一米八的女人。
謝江籬上下打量她:“這是你帶的?年紀有點大吧?”
陳璃愣住。
“啥???”
林央連忙擺手:“這是同事啊!榮霆的副總!人家結婚了,你别亂說。”
謝江籬哼笑:“多大了還像個小孩子。遲遲都比你成熟。”
“這和年紀大了會開始喜歡粉色是一個道理嘛,等遲遲長到能意識到在親友面前撒嬌的機會很難得的時候,她也會像我這樣發展的。”
陳璃回神,伸出手:“陳璃。你就是謝小姐?”
謝江籬眯起眼對她微笑:“謝江籬。”
衛英韶後知後覺地感覺有火花從兩個年長者的視線裡滋滋冒出,但事不關己,他默默夾起盤子裡巨大的東魁楊梅,把嘴吃得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