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尋卻條件反射地尖叫:“我不去!”
兩個成年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墨墨原本昏昏欲睡,雙眼乍一睜開。
劉景尋自己也吓了一跳,兩人的目光更讓他大腦放空,臉色慘白。
他抓住救命稻草般抱起墨墨,帶他去洗手擦嘴。
江清瑜僵硬地轉過頭問:“他以前?”
齊懷邈回過神來,微微點頭。
他不解:“但有病治病,這不是好事嗎?”
“那他是什麼時候去的?”
“……高考結束?”
江清瑜腦中靈光乍現。
他臉色難看:“你說的高考結束,不是填報志願的那段時間吧?”
衛生間裡響起水聲。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很晚了。
劉景尋從房間裡找出墨墨的睡衣,逃也似的重新鑽進浴室。
齊懷邈和江清瑜坐在桌邊,面對面的繼續已經涼透的晚餐。
“就算這樣,也不能一直這麼哄下去吧?”
江清瑜說:“你忘了當初我們說的期限了嗎?四年。他身體應該比他媽媽要好,你和他接觸也更頻繁。我們沒有四年時間。”
齊懷邈嗯了一聲。
他還沉浸在剛才的對話裡。
太遲鈍了,他一直表現得太遲鈍了。
劉景尋這樣本就獨立的人,面前擺着遠走高飛的絕佳機會,怎麼會不在那個時候找辦法離開這裡呢?
他心下更加煩躁,也更加唾棄當初趁人之危的自己。
江清瑜自己說了半天,見齊懷邈心不在焉,一狠心下猛料:“我當初是故意這樣設計的。”
“嗯……嗯?”
他猛地擡頭,江清瑜臉上卻沒有開玩笑的迹象。
“我就是為了讓你得不到他才設計出這樣的劇情的。他越對我愧疚,越對‘我的兒子’愧疚,就越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齊懷邈歎氣。
“我現在沒心情。”他往嘴裡塞飯,含糊地說,“沒心情拿皮帶抽你。”
“雖然墨墨不是我的親生孩子,但我确實是把他當親兒子看的。”
“挺好。”
“我希望他能把事情真正的前因後果想起來。”
齊懷邈放下勺子。
江清瑜說:“就算我們現在把這個謊維護得很好,等他陷入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的生育後的第一次生理期,在那種刺激之下,我們沒法控制他想起來多少、想起來什麼。”
“你有什麼想法?”
江清瑜豎起手指:“第一步,我要透他……你幹什麼!”
兄弟的巴掌扇過來之前,先傳來的是晚飯的咖喱味。
“淨想美事呢你?!”
江清瑜堪堪躲開了,心有餘悸。
“你倒是先聽我說完。”
“有什麼好聽的?你是犯了錯還想領賞啊?”
“他現在性别認知不是錯的嗎?”江清瑜嚴肅地說,“隻要我跟他分出上下位……哎呀!他不就能感覺出哪裡不對了嗎?”
齊懷邈甩甩手腕:“你小子怎麼變敏捷了?”
“廢話!”
膝蓋好了之後他就在練散打,這兩年飲食結構也和過去不一樣,還長了個子。這會跟齊懷邈掰掰手腕也不成大問題了。
齊懷邈言歸正傳:“那要是他很普通地接受了,我不就肉包子打狗了?”
“那肉包子也會變成香噴噴的肉包子啊?”
“又不是我吃。”
江清瑜冷哼一聲,心說具體怎麼發展可由不得你。
劉景尋裹着洗好澡的墨墨出來,找出電吹風給他吹腦袋。
齊懷邈接過:“我來吧。你還吃嗎?”
劉景尋搖頭:“都涼了,還是算了吧。”
江清瑜從廚房探頭:“已經在熱了哦。”
劉景尋惴惴不安的心跳得平緩了些。
他失笑:“那還是吃點吧。”
齊懷邈縱使有千般不情願,還是把墨墨留在這裡,自己一個人回家了。
也許是隔着肚皮的交情,墨墨和江清瑜向來關系不錯。
他笑嘻嘻地喊:“叔叔。”
江清瑜哼哼的笑,伸手捏墨墨軟乎乎的臉頰。
劉景尋從衣櫃裡拿出睡衣準備洗澡,被江清瑜伸手攔住。
他被江清瑜圈着腰攬到床邊,青年樂呵呵的。
“怎麼了?”
江清瑜沒回答他,隻是拽拽他的衣袖,示意他彎腰。
“齊懷邈在你這裡留宿過嗎?”
劉景尋微微睜大眼睛,不敢正眼看他。
“那就是有了?幾次?”
劉景尋迅速地回答:“房間裡,隻有一次。”
“喔。”
江清瑜擡手捂住墨墨的耳朵:“那有沒有發生可能會有小孩子的事情?”
劉景尋沉默。
江清瑜卻沒有像他預想中的那樣生氣。
相反,他還笑嘻嘻的:“明天晚上,我就要超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