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裡的情況的确比較複雜,但現在已經解決了。您剛才提到的問題的确都是客觀存在的,為既定事實找理由沒有意義。”
齊女士多看他一眼。
“我現在事業剛剛起步,比起您剛剛提到的齊總,的确沒有可比之處。”
齊女士心說要是有可比之處,她老爹就該吐血了。
劉景尋笑了笑:“如果真的要說一個理由,我恐怕也隻能給出一個空泛的回答。”
“恐怕是‘愛’吧。”
“我是不相信愛的。既不能吃,也不能喝,隻是一個虛無缥缈的概念。”
“但當我思考自己究竟為什麼走到今天、被什麼支撐着走到今天,答案恐怕隻能是愛。否則我想不出一個坐在這裡的理由。”
“事情一直發展到現在,别人愛我也好,我愛别人也好,這些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
“即使是我那樣糟糕的家庭,在我出生之前,也被父母兄長短暫地期待過。”
“我和小瑜兜兜轉轉走到現在,出發點當然不純潔。但既然他還願意和我走到最後,我也沒有辜負他的理由,何況我也根本不想放手。”
齊女士的眼神從咖啡破碎的拉花移到兒子臉上,江清瑜熱淚盈眶。
“所以,雖然可能性微乎其微,我還是要說:請您把江清瑜交給我吧。我會盡力和他度過平等的一生,拼盡全力讓他幸福。”
一時間沒人說話。
楚星遙扯着王任小幅度地上蹿下跳,隻恨沒在那桌安個竊聽器。
王任看他一眼,沒說話。
齊女士把咖啡杯放回瓷盤,說:“你能保證一輩子隻愛他一個嗎?”
“不能。”劉景尋說。
江清瑜即将奪眶而出的眼淚自己回去了。
“?”
“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愛’的定義是什麼,它隻是存在于我内心的一個模糊的概念。”
“更何況我也不能保證自己會用對方認為正确的方式愛他。”
齊女士面露難色,不知是槽多無口還是無話可說。
“但是我現在說出的每句話都是真心的。”劉景尋說。
“看出來了。”楚星遙小聲說。
江清瑜簡直是故意的,進來就挑中離吧台最近的座位,巴不得他們給齊懷邈通風報信。
給齊懷邈通風報信?
開玩笑。
一個是齊懷邈的表弟,一個是他姑姑,還有個他孩子媽。和他們倆一比,到底誰是外人啊?
被江清瑜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齊女士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孩子,你是打辯論的吧?”
“據我所知不是。”劉景尋說。
江清瑜忍不住說:“媽。”
他們來的時候說的可不是這樣的,應該是先讓劉景尋自述一下,雙方交流一下感受,接着就可以開始讨論婚禮的事了……!
齊女士咬咬牙:“但既然你自己說了,我也沒有把他交給你的理由啊。”
“那我也沒有辦法。”劉景尋說,“我就隻能騙他和我同居了。”
“?”
這次冒出問号的變成了齊女士。
“嚴格來說,不算是騙,更貼近事實婚姻。”
齊女士好容易才轉過彎來,靠上椅背冷笑一聲。
“那你今天讓他把我拉到這裡來,就是單純為了氣我的嗎?”
“我是真心想和他結婚的。”劉景尋說。
他補充:“不過我也明白您的顧慮。現在江清瑜和我有一份存續中的勞動合同,期限很短。如果他希望結束這段關系,我随時都同意。”
“我會給出一定的金……唔?”
江清瑜緊急把他的嘴捂上:“差不多了,下面的我不愛聽!”
齊女士冷聲道:“你要給錢把他打發走?”
劉景尋扒拉開江清瑜的手,困惑:“您誤會了,是他希望結束的時候,我因為财務情況好于他,所以……”
齊女士無視他重新被江清瑜捂上的嘴:“那你要是變心呢?”
“我淨身出戶,同時給出一定的精神補償。”劉景尋說。
齊女士冷笑:“你覺得錢能買來感情?”
“我為錢為難過很長一段時間。我隻知道,沒有錢什麼都不行。”
這倒是實話。
她兒子早先就是個有情飲水飽的,現在不就輸得一塌糊塗麼。
“……我會考量你。”
話音落,楚星遙端着焦糖餅拿鐵姗姗來遲。
“您的咖啡,請慢用~”
江清瑜和他對視,微微一笑。
楚星遙也對他笑笑,轉身搓搓手臂。
他早年間還能在齊懷邈臉上看見這個威脅的笑容。
那位老弟上班上得脾氣越來越差,現在倒是在老弟的老弟臉上重新看見這個表情了。
劉景尋被他打斷,回過神:“您同意了?”
齊女士說:“暫時的。”
“放心吧媽。”江清瑜說,“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根本沒虧,還賺到了。”
“……”
江清瑜頂着一個爆栗默默攪翻奶油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