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尋輕輕地說:“希望能有更多人吃飽肚子吧。”
齊懷邈合上書,摸摸小家夥的腦袋:“該睡覺了?”
他把冷面從床上抱進它的小窩,也拍拍它的腦袋。
“晚安。”
劉景尋對他笑了笑,用口型說:“晚安。”
齊懷邈合上門,這才打開手機。
林央三分鐘前給他打了個電話。
他忍不住歎氣,鑽進書房。
“我說,怎麼樣啊?”
“能怎麼樣?剛哄睡。”
“……”
林央在電話那頭詭異地沉默,齊懷邈花了點功夫才對上她的腦回路。
還沒開口解釋,林央大抵以為沉默的時間剛剛好,問:“你知道他最近不适合任何形式的刺激吧?”
“你想哪去了。”齊懷邈說,“他和墨墨一起睡。我把墨墨哄睡,順手不就把他也哄了?”
“你想哪去了?我以為你又把我老闆惹瘋了。”
她冷哼一聲。
“言歸正傳吧。你找我有事?”
“我想問江清瑜的事。”
“……”
齊懷邈任勞任怨地歎氣:“他有什麼事?”
“他說劉景尋要趕他走。”
齊懷邈哽住。
“那你是來做什麼工作的?支持?反對?讓我給江清瑜安排工作?還是單純閑得無聊來扯淡?”
林央啧道:“你講話和景尋越來越像了。什麼叫‘我來做什麼工作’?我不是關心你們兄弟倆?”
齊懷邈把書放回原位,倒在床上。
“謝謝你啊,你要是不插一腳,沒準我們兄弟倆感情還能更好些。”
“怪誰?怪我?”
齊懷邈真情實感地歎氣。
“我猜到景尋要跟他提這方面的事了,倆人在書房聊完,和仇人一樣。”
“喲,那你不爽死了?”
“哪裡爽了?劉景尋不爽我就爽了?那我還是人?”
林央陪着他垂頭頓足。
“言歸正傳。”她說,“劉景尋不樂意,江清瑜就在榮霆待不久。景尋還有多長時間出觀察期?”
“解離太嚴重了,少說也要觀察個個把月。”
“那也挺快?”
林央頓了頓,似乎在翻看日曆。
“你也積極配合吧。馬上秋種又是場硬仗,劉景尋不在公司坐鎮肯定不安心。”
“病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知道了。”
“下次見。”
林央幹脆利落地挂斷了電話。
齊懷邈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捂住臉發愁。
這麼大的事,不必多說也知道江清瑜在劉景尋那裡快被扣成倒數了。
但他為什麼就是不覺得高興呢?
江清瑜再上門是八月十八号晚上。
阿姨接過他手裡的蛋糕盒,要拿過公文包時被他婉拒了。
墨墨聽見動靜和冷面跑到門口,直直沖上來抱住江清瑜的腿。
“叔叔!”
齊懷邈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
“生日快樂。”他說。
江清瑜把袖子挽到肘部,打了個哈欠。
“不快樂。”他說。
他四處張望,問:“他呢?”
“在樓上。”
江清瑜徑直上了樓。
書房的沙發過軟,劉景尋陷在裡面,正在犯困。
江清瑜并未出聲喊他,默默走到旁邊坐下,讓劉景尋靠在自己肩上。
黑暗裡不知過了多久,劉景尋打了個哆嗦,猛地睜開眼睛。
“醒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
“不到七點。”
書房裡再次安靜下來。
良久,劉景尋說:“生日快樂。”
“我不快樂。”江清瑜說。
他拉開公文包的拉鍊,一塊冰涼的東西貼上劉景尋的手背。
“打開看看?”
劉景尋拿起它。從形狀和手感而言,是個文件夾。
他打開手邊落地燈的開關,翻開。
紙頁摩擦的沙沙聲。江清瑜盯着他的側臉。
劉景尋的手指劃過最後一頁,落在榮霆的公章上。
“喜歡嗎?”江清瑜說。
劉景尋不語。
“我想要獎勵。”
劉景尋偏頭,對上他的嘴唇。
江清瑜及時扣住他的後腦,格外強勢地攝取他的呼吸。
一吻畢,劉景尋連忙往後退了半步,懷裡緊緊摟着新鮮出爐的合同。
江清瑜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解。
“你很害怕嗎?”
他又貼近了些,這次劉景尋沒有再躲。
他沒有親上去,隻是用自己的鼻尖抵住劉景尋的。
“你為什麼會害怕我呢?”
“難道是因為我和你想象中的樣子相差太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