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穿到了一本書裡?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炮灰?”
郁沅隻記得自己死了。
但是一睜眼,他又活了。還穿到了一本書裡,而且是一個沒有被作者花太多筆墨描寫的炮灰路人甲。
原書的劇情隻到“蠻橫小少爺郁沅被迫聯姻嫁給一個讨人厭的Alpha,然後離家出走”這裡就結束了,至于剩下的内容他一概不知。
郁沅隻能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到記憶中剛租下的房子前,沿着漆黑昏暗的走道一直向前方走去。
盡頭處,半開的窗戶底下,有人正半阖着眼蜷縮在那裡。
他身穿破舊的精美服飾,銀白的發絲雜亂地搭在臉頰上,整個人看起來髒兮兮的。
“額…你好?”
郁沅無意驚擾他,卻不料那人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猛然擡起頭,眼眸裡還氤氲着陰霾。
他明顯是怔愣了一下,随後猛然站起身,快步走到郁沅面前。
“您是郁沅少爺對嗎?”他低着頭,不想讓郁沅看見自己眼底翻湧的情緒:“我是周喻祈。”
“所以?”
郁沅正準備按密碼的手停頓在了半空,他疑惑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您可能不記得了,上周三,楚樾先生簽下我作為您的陪讀。”明明面前的周喻祈比郁沅要高出很多,但郁沅總覺得他說的話都帶着委屈。
“您前天還聯系我讓我盡快過來,這幾天我一直在這裡等您。”
郁沅尴尬地撓了撓頭,突然想起了原作中确實是有這麼一段劇情,他不知所措地打開門:“對不起我忘記了,你快點進來吧。”
他自顧自說着,卻發現身後的周喻祈不出聲了。轉過頭去才發現後者正慵懶地靠在牆壁上,漆黑的眸子牢牢地鎖定在自己身上。
“怎麼了?”
“沒事。”周喻祈将門關上,輕飄飄說出一句:“總覺得您和我認知裡的不一樣。”
哦,是說他和原主不一樣?
郁沅立刻警惕起來,努力按照記憶裡“郁沅”的模樣命令起來。
“咳…那個周喻祈,過來幫我挽一下褲腳。”郁沅嘴角上揚,叉着腰努力做出一副“嬌縱蠻橫”的模樣。
直到他快要裝不下去,臉上的神情也要消失殆盡的時候,這才看見周喻祈走向自己。
單膝下跪,一個很标準的禮儀。
“好。”
冰冷的手移動到郁沅的褲腳,周喻祈隻是停頓了一下便輕輕挽起。粗粝的指腹無意識掃過纖細的腳腕,帶着淩冽的寒意。
郁沅不由得抖了一下。
下一秒,卻見周喻祈輕輕握住他的腳腕,似乎沒有要放開的打算。
“你做什麼?”郁沅還是維持着他的人設,卻見周喻祈沉默不語,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
“你的腳踝這裡,有一顆痣。”
突兀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是和“挽起褲腳”完全沒關聯的内容。
“啊…是的。”郁沅愣愣地點了點頭,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地想着,周喻祈問這個做什麼。
“您是十天後去帝國Alpha學院報道,對嗎?”周喻祈站起身,盯着郁沅頭頂翹起來的肉桂色卷毛。
“是。”
話音未落,郁沅便看到周喻祈很是自來熟似的走到一旁的飲水機處,倒了一杯溫水,遞給自己。
“先喝點水吧,我一會幫您整理衣服。”
“哎哎哎!”郁沅小口喝着水,喝着喝着才發覺不對勁:“你怎麼對我家好像很熟悉一樣?”
“您忘了?之前給我發過布局圖。”周喻祈寬大的手掌來回摩擦着他手裡的水杯:“作為您的陪讀,我所有技能都可以掌握。”
包括…
周喻祈在心裡默默想着。
“這樣啊…”郁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随口問道:“這兩天沒見到我…你怎麼沒有回家?”
“我沒有家。”
周喻祈垂下眼眸,不去看郁沅的神情。他想…郁沅最會嘲諷别人了,他已經做好了再次被中傷的準備。
卻不料冰涼的手被拉起,周喻祈驟然擡眸,對上了郁沅明亮的雙眼。
“你現在有家了。”郁沅握着周喻祈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感受到跳動的心跳。
似乎是覺得這樣的舉動太過于奇怪了,郁沅輕咳一聲,松開了周喻祈手:“咳咳…我就是共情你一下…畢竟我。”
“我知道。”周喻祈反手握住郁沅的手腕,将他扯入自己的懷裡,隻是周喻祈的眼底并沒有笑意。
“畢竟郁沅小少爺…最會共情了。”周喻祈吐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來。
“對了,我雇傭你做陪讀,工資談的多少?”
郁沅輕輕掙脫了周喻祈的懷抱,咬了咬嘴唇糾結地問道。
在來的路上,他看了一下自己可憐的餘額。因為公然拒絕聯姻離家出走,養父楚樾已經斷了他所有的生活費。
現在隻剩下殘存的一點帝國币了。
“我很貴的。”周喻祈嘴邊勾起弧度,故意說道:“得七位數。”
“七…七位數?”郁沅瞪大了雙眸,内心在滴血:“那算了,我還是…”
“但也可以用别的補給我。”周喻祈話鋒一轉。
“什麼?”
“等我想到了再說,先賒賬吧。”
主仆的關系在這一瞬間颠倒,郁沅努力維持着自己的少爺脾氣:“周喻祈,這就是你對雇主的态度嗎?”
“那您需要我現在做什麼?這樣嗎?”周喻祈的手放在自己的領帶前,随後開始慢慢解紐扣。
一下、兩下、三下…
動作迅速看得郁沅一愣一愣的,回過神來他才突然明白周喻祈這是在做什麼,立刻捂住眼睛跑到其他地方去,耳朵紅的滴血。
“周喻祈你換好衣服再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