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祢被自己逗笑了,無奈的搖搖頭,内心感慨陷入戀愛的青春期少女真是無藥可救,一邊推門進了屋。
屋裡沒開燈,借着廚房門縫裡透的光和窗外還算清晰的昏沉天色,祢祢看見美佐紀爬在沙發上,深色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她,語氣幽怨,像是恐怖片裡女鬼:
“見崎祢祢,那個用你的傘送你回家、還穿了你外套的男人是誰?”
祢祢:“……”
好奇怪的語氣,像是抓出軌丈夫的怨婦,不确定,再看看。
·
今日天色因昨日的雨不甚明晰,溫度也降了不少,想來已經開始降溫了,之後的溫度隻會越來越低。
“獄寺君,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樓梯緩台上,祢祢餘光瞟到他手上的袋子,挑了挑眉,但依舊明知故問道。
“衣服……”
獄寺隼人看上去很是不耐煩的模樣,将手中的袋子往她面前遞,“還有傘——謝了。”
他說完就想要離開,祢祢自然不樂意,趕在他動作前開口問。
“洗過了嗎?”
“……當然洗了,在你眼裡我那麼沒有禮貌的人?”
“但是獄寺君一直自稱黑手黨诶。”
“……黑手黨不會做這麼遜的事。”
“哦……是獄寺君親自洗的嗎?”
她漫不經心地找話題拖延時間,想要跟他多待一會兒,視線流連在他身上。
——被牢固的推到指根的金屬指環,吹幹後重新翹起來的、貓尾巴一樣的發尾。都很完美。祢祢都很喜歡。
濕漉漉的獄寺隼人很漂亮,幹燥整潔的獄寺隼人也很漂亮。
“……”
獄寺隼人陷入了沉默。
祢祢眨了眨眼,想起剛剛的問題,打量他的視線也随之一頓,有些驚訝又愣怔地擡頭望他,看見少年白皙的耳根紅了一片。
果然是在發燒嗎……?
她有些出神的想。
即使生病了也要來學校,果然是好學生呢。
“獄寺君生病了嗎?”她問,“我有帶藥,你需要嗎?”
“……”
他撇過頭去,語氣生硬:“不需要。”
這下祢祢也不知道怎麼繼續跟他把話題進行下去了。
“……我走了。”獄寺隼人像是忍受不了跟她待在同一個空間似的又想要離開。
“——等等!”
祢祢連忙握住他的手指,少年溫熱的肌膚和微涼的金屬指環同時被她攥住。祢祢被截然相反的溫度激了一下,指尖顫了顫,像是輕輕勾了勾他的手心。
獄寺隼人反應很大的想要甩開她,但意外的沒用多大力氣,祢祢居然很輕易的就将他壓制住了,虛張聲勢般,像是他炸不死人的小爆竹。
但明明是他自己沒有用全力,卻露出了被她震驚到的樣子,那眼神仿佛在說“你這家夥居然在演我表現得那麼脆弱實際上恐怖如斯”,把祢祢那點本來就為數不多的不高興給消磨沒了,甚至還有點想笑。
但現在笑出來未免有些不合時宜,于是她竭力壓制,然後更加用力的攥住他的手,抿了抿唇:“我要檢查一下獄寺君有沒有把我的東西弄壞。”
她補充:“傘,還有那件外套……是我最喜歡的一件。”
……什麼破借口啊,你在說什麼啊見崎祢祢!?
簡直夢回給雲雀恭彌送花時的“感謝您讓我在您的地盤進食”!會不會被覺得很小心眼?可不可以撤回啊!!
祢祢一邊内心哀嚎,一邊硬着頭皮從紙袋裡取出自己的外套和傘。
外套很幹淨,被疊得很正确,傘也被收得很正确,還專門用小袋子單獨分開,很是用心。
……這些是獄寺隼人做的?
她有些想象不出來他做這些事的樣子,忍不住擡頭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然後被獄寺隼人回瞪了一眼又頓時老實下來。
她的手心好像還殘餘着他的體溫,此刻抖開被疊好的外套,漫不經心地打量。
好像有點香……?
她怔了怔,忍不住低頭去嗅。
“!!!”
獄寺隼人反應超大,擡手去捉她的手腕:“你在幹什麼?!”
她動作微頓,用很是茫然無辜的模樣回望他,理所當然般開口:“好像有獄寺君的味道,我想湊近些聞。”
獄寺隼人立刻炸毛,惱羞成怒道:“你别污蔑人!我對這件外套根本什麼都沒有做!!”
祢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