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屹川呼吸一滞,滑動屏幕的手指失去力氣,精神渙散,釘在屏幕上的雙眼一陣亂顫,然後逐漸開始失焦。
你兄弟…
你好愛他…
《兄弟》。
《愛他》。
别在夢裡贛他…
在夢裡贛他…
夢裡…
贛…他…
……
這是什麼?
這居然是姚千月能說出來的話?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姚千月要這麼苦口婆心的求這位名為“叫主”的男士别去贛他那曾經救濟過他的兄弟?
……就連在夢裡贛也不行。
陳屹川感覺自己有點暈字了。怪不得姚千月的朋友要這麼緊張地過來遞給他手機,
…這麼刺激的内容,交給他,讓他看見,真的是可以的嗎…?
陳屹川受寵若驚。
這就是李厘一幅拼了命也要把讓他知道真相的樣子交過來的東西啊!!
陳屹川仰頭,想到李厘剛剛慌亂的呼吸,急促的神态,堅毅的步伐,不禁流下了動感的淚水。
她是要告訴他,沒錯,他的懷疑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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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退,回到三天前,陳屹川悄悄跟車來到姚千月的小區門口。
姚千月臉色不佳,走在前頭,放空了幾分鐘後好像才終于恢複了一點精力,伸手從包裡掏掏掏掏出了耳機,全程沒有察覺出有任何異樣。
但那一刻,陳屹川不冷靜了。
周圍都是人,她想幹什麼?!那個東西是能這麼淡定掏出來在大馬路子上邊走邊看的嗎?!
是呀,那可是手機,一個人人都有的東西,四面八方來往的人都是這麼淡定地掏出手機來在大馬路子上邊走邊看。
簡直危險至極。
從公司開車到小區邊兒的那一段時間,陳屹川又在回想,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會在公司公然看鈣片了呢,姚千月變得太陌生了,大學四年到底接觸了什麼人?
先不追究其中的原因,看見她戴上耳機後,陳屹川迅速也摸出了自己的耳機戴上,果不其然有配對在先,連上了那邊姚千月的手機音頻。
他怕姚千月南通瘾犯了,就這麼水靈靈地在這兒播放一些不可描述的視頻,然後因為自己的藍牙沒連上社死,那可真是能重開的地步。
陳屹川自己沒辦法控制音量,一邊不斷做着心理準備盡量把耳機戴得松散些,一邊警惕着姚千月和路人們的動作,做賊心虛,鬼鬼祟祟的同時,又意外将大家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成功地讓姚千月的環境更安全了點。
經過他的男女老少全部自覺讓開,陳屹川比交警還能疏通堵塞,但一路聽下來,發現姚千月那邊播放的居然都是些正常的東西。
這不正常。
姚千月的x音:爆改下山市中心十平米廁所房!狗蛋兒在下山拼搏了十年省吃儉用,終于攢夠了十萬在市區買房,每天卻隻能和十歲的兒子擠在十平米的空間,比十歲多了兩個十歲的狗蛋兒十分厭倦了這種生活,決定找十個朋友借十個膨脹螺絲改造十平米房十天搞定全部開十瓶香槟慶祝......
姚千月的xx雲:呀嘞呀嘞,攔不住的大小姐...
正常吧!
經曆過在公司那樣大的打擊後,又發現姚千月還能如此正常,陳屹川幾乎熱淚盈眶了,不過姚千月反複調試音量這段路程還是震得他雙耳流了産。
因為這一段路程他親耳聽到的東西,退出電梯後,陳屹川開始懷疑,其實,有沒有可能,之前在公司的事隻是個誤會?
這麼想比較符合常理,以及他對姚千月應有的認知,但陳屹川又萬分糾結地選了兩份禮物,還是挑了那些雙份的男士用品。
萬一又不是誤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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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再回到此刻。
陳屹川顫抖着手摸出手機,将那一段聊天記錄拍成了一段小視頻留存,然後渾身無力地扶着牆出了洗手間。
這下就沒得什麼好逃避的借口了,他必須面對現在這位已經變成了喜歡南通模樣的姚千月。
大學裡面真的有東西。
四年,四年就真的能把人改變成這樣?那姚千月在大學裡過的是什麼非人的生活??
陳屹川反身拉上門,李厘突然神出鬼沒地沖出來,一頭撞在他下巴,頭鐵得跟石頭似得,生疼。李厘瞄準了姚千月的手機,搶了就急忙跑回廚房去,生怕錯過一秒被姚千月抓包。
陳屹川已然喪失渾身力氣,如同行屍走肉。
從廚房到衛生間,也就不過幾十米的距離,陳屹川連忍痛抓人追問聊天記錄的事兒都做不到,李厘着急也來不及解釋和确認,甚至沒看陳屹川表情,匆匆回到廚房。
确認了那聊天記錄就是姚千月的後,陳屹川已老實。
他僵直在原地,臉色蒼白,微死非活,猶豫霸總上身,眼神三分呆滞四分悲怆五分絕望,表情複雜,臨場發揮納入北影教材,令導演都折服隔天就震驚了圈内外。
“千月!沒事吧,好了嗎?”李厘沖進廚房,眼疾手快地将手機放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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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姚千月先拌了個青椒皮蛋,涼菜沒什麼技術含量無事發生,但之後開火炒上土豆絲時,不知道為什麼菜剛下去就冒濃煙竄大火,李厘吓得連退了好幾步,姚千月下意識試探着想把鍋下的火關小一些,結果卻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