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人的手一直在作亂,白霖皺起秀氣的眉,伸手胡亂地拍着什麼。
輕笑聲在耳邊徘徊,帶着模糊的話語,他緩緩睜開眼睛,微鼓的嘴代表着他的不開心。
“要吃午飯了,寶寶。”
岑嶼遠摸着臉頰處柔軟的肉,把鼓起來的唇輕輕按下,撫平,摩梭。
粉嫩的唇被摸的有些發紅,一顆糖落在白霖眼前。
他記得這顆糖,甜甜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岑嶼遠給他的,所以下意識張開嘴巴,等待投喂。
粉唇微張,露出一點猩紅的舌尖,藏在花朵中央的花蕊,含着花蜜,誘人采撷。
不輕不重的敲擊落在腦袋上,白霖吃痛地揉着,瞪着無辜的眼睛。
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岑嶼遠直起身,故作嚴肅,“吃完飯才能吃糖。”
樓下。
吃飽的白霖癱倒在椅子上,撐得不停揉肚子,左手裡還攥着那顆白胖胖的糖果,糖紙流光溢彩,是市面上看不到的品類。
糖是荔枝味,清甜不膩,白霖很喜歡這個味道。
吃飯都能把自己吃得暈乎乎,岑嶼遠看着他這樣就想摸摸,親親,讓人軟卧在床上肆意玩.弄。
但還不行,現在的白霖思維和孩子沒什麼區别,他沒有趁人之危的意思。盡管心裡的邪惡在逐漸放大,他還在控制自己不像個瘋狗一樣,朝着心愛的人标記發瘋。
手機上傳來回複,他才站起身,“去換身衣服,下午我帶你去機構學習手語,明天早上不要吃飯,我們去醫院做檢查。”
哪怕隻是在說日常安排,他的姿态也像是在風雲詭谲的商場上控制市場走向的掌權者,輕而易舉地宣告某個行業的興亡。
自動提取關鍵詞的白霖立馬站起身,想跑上樓又撐的難受。
“不要跑,慢慢走。”
“下次少吃一點,喜歡吃的飯菜可以自己寫下來,告訴柳阿姨。”
白霖點點頭,十分緩慢地走上樓。
看得柳阿姨忍俊不禁,這孩子,實在太可愛了。
岑嶼遠給柳阿姨放了一天假,自己開車送白霖到機構,并約定好放學會來接他。
本來岑嶼遠是準備陪白霖上課的,但老宅那邊來了消息,老爺子要見他,沒辦法。
白霖身上挎着一個保溫杯,加上稚嫩漂亮的模樣讓機構裡的手語老師十分喜歡,帶着他到課堂上進行自我介紹。
白霖隻是在白闆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被大家鼓掌歡迎後就坐在位置上。
等待着老師教授手語。
其實白霖看過手語教學視頻,已經掌握些手語,但他不準備表現出來。
按照動畫片裡講的,乖巧聽話的孩子最招人喜歡,他隻需要聽老師的話就好。
就是班上的同學都在盯着自己看,讓白霖靜不下心來。
尤其是身邊的人,讓白霖很困擾,他會說話,而且一直小聲在問白霖問題。
諸如你好漂亮,睫毛好長,臉好小,幾歲了,家住在哪裡呀?
白霖不堪其擾,轉過頭看他。
對方抿起唇,連呼吸都停滞,靠白霖越來越近,在鼻尖快碰到白嫩的肌膚上時才停下,“你的眼睛是灰色哎!像玻璃珠一樣,好漂亮啊!”
謝惜何覺得自己已經把聲音壓到最低了,但在這個安靜到極緻的教室裡,這點聲音也非常突兀。
其他同學聽到謝惜何震驚的聲音,紛紛轉過頭看向白霖,甚至有人想要離開座位,直接趴在白霖身邊看。
老師不怒自威地喊着謝惜何的名字,在聽見鈴聲時轉身在白闆上寫下兩個大字,“下課。”
大大小小的孩子們一窩蜂地跑向白霖,被包圍住的白霖左右看着。
相比之下謝惜何還算正常,滿臉疑惑地看他,“你是聽不到嗎?”
白霖搖搖頭,謝惜何就明白,他是不會說話。
在這裡學習的基本都是聾啞人士,有人是先天疾病,有人是意外造成,他來到這裡成了唯一的正常人。
看出白霖對身邊人的熱情感到害怕,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謝惜何一聲令下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是手語和說話同時表達出來的,“都回到座位上,你們,吓到他了。”
白霖略帶感激地看向他,這讓謝惜何非常有成就感,攬住白霖的肩膀,“放心,我罩着你。”
所有人都回到位置上後,确定他有這個能力的白霖放下心來,但對方突然湊到他脖頸處,“霖霖,你好香呀。”
白霖想起之前岑嶼遠也說過一樣的話,看來他們在誇自己,于是回饋給謝惜何一個甜甜的笑。
“我們加個好友好嗎?你的手機呢?”
好友?手機?白霖一時間有些迷茫,他沒有手機。
害怕自己失去朋友,白霖扯着他的袖子,想讓他等等自己,但是窗外并沒有熟悉的人。
他不知道岑嶼遠什麼時候來接自己,在随身攜帶的便簽上寫字,“放學加好友好不好?”
謝惜何看見畫出來的字點頭,掩下嘴角,以為他是高中生家裡管的比較嚴。
直到放學看見來接白霖的高大英俊男人,他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