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一旦産生,罪名就成立了。
過往無數行為都自動變成論證證據,岑嶼遠突然的消失,不聯系自己,不标記自己,連畫也不要。
不就是覺得自己煩了,不想養了嗎?
于是在被李自恒關住的第三天,白霖因為這句話徹底情緒崩潰。
淚水幾乎瞬間濕透領帶,唇緊緊繃着,倔強得沒有發出聲音。
“好可憐啊。”
李自恒欣賞着白霖難受哭泣的模樣,被标記的omega岑嶼遠這種人是不可能要的,甚至會唾棄。
到那時候就不會再有人守着他的行蹤,他就能把白霖帶回老家,調教成溫順的妻子。
為自己洗衣做飯生孩子,這樣漂亮的omega,膽子小還不會說話,最适合養在家裡伺候人了。
手機傳來信息,他看到内容後低頭咒罵着,木門哐當一聲被關上。
白霖還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裡不能自拔,前兩天恐懼一直沒有釋放出的信息素在逐漸冒出,腺體像是憋到極緻一般,完全不受控。
聞到荔枝香的瞬間白霖尚存的一絲理智都在消失,他腦袋都是混沌的,該怎麼辦呢?
alpha對omega的信息素沒有抵抗力,現在不需要藥物,李自恒都能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等他回來,自己就是案闆上的魚肉……
白霖不敢再想,在木椅上晃着,不顧被勒緊的手腕和腳踝,大力地朝一側摔去。
疼痛讓他精神恢複了許多,肩膀砸在地上時他聽見咔嚓聲,是椅子斷裂的聲音。
可是身上的繩索太結實,白霖用手在地上摸索着,碰到了冰涼微軟的東西。
摸到胡須時白霖能夠确定,是那隻老鼠被虐殺到扭曲的屍體,濕潤的血也染到自己手上。
吓得他瞬間整個人都僵住,連呼吸都停滞。
反應過來後他把老鼠撥遠了些,嘗試着把手從椅子頂部穿過。
因為看不見,他用力時胳膊劃過斷裂的尖刺,穿過衣物紮進肉裡。
疼的白霖嗚咽出聲,他死咬着下唇,淚水還是溢出來。
門口傳來響動,他不敢耽擱,小聲喘息着移動着胳膊,用力地擦過那節木刺,上身才離開了椅子坐起身。
然後兩隻腿奮力地蹬着,腳上的繩索和手上的不同,随着他掙紮越發松散,最後脫落。
聽到房門被踹開時,他整個人都呆住,絲毫不敢動。
岑嶼遠看着身上全是塵土,胳膊上還帶着血的被蒙住眼睛的白霖,心髒像是被人生生剜掉一塊肉,痛得抽搐時還在滴血。
血腥味先一步傳到鼻尖,裡面含着的荔枝香都在瞬間被忽略,岑嶼遠大步走上前。
小心翼翼地把白霖扶着站起來起來,拆開他手腕上綁住的繩結。
鼻子一酸,“是我寶寶,我終于找到你了。”
破布娃娃般坐在原地的白霖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沒聽到,岑嶼遠看到地上的死老鼠和斷掉的木椅上殘留的血。
不敢相信他好好養着的人,是怎麼在這種情況下生活了快三天的。
他用手捂着白霖的眼睛,抽掉他眼前的領帶,“别怕,不要睜眼,我帶你回家。”
旋即他把人抱在懷裡,頭埋在自己肩膀處,胸口的傷因為劇烈的動作而崩開,他恍若無知,一步步帶着白霖走出那間小木屋。
切實感受到alpha的體溫和信息素,白霖嗅着清淡的玫瑰香,确定真的是岑嶼遠來接自己回家了。
他埋在熟悉的味道裡,原先沒感受到的疼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臉上,腺體處,胳膊上,手腕……
眼淚決堤,他沒再忍着聲音,趴在岑嶼遠懷裡痛哭。岑嶼遠摸着他的後腦勺,輕輕地拍,安撫信息素圍住他明顯受傷的腺體處。
“對不起寶寶,我來晚了。”
白霖想搖頭,但還沒來得及就失去了意識,歪倒在岑嶼遠肩膀處。
岑式名下的醫院裡。
岑嶼遠站在手術室門口,雕塑般一動不動。
齊柯看到他胸口浸濕,知道是傷口崩開,血滲透了繃帶,站在他身側還沒開口就被岑嶼遠伸手制止。
“等夫人出來再說。”他聲音低沉,有點沙啞。
何勿言聽說消息後也趕了過來,示意一邊坐在輪椅上的陳年不要再勸。
等到手術中燈滅,主任從裡面走出來,“創口清理完成,脫臼的肩膀也已經接回,但有輕微骨裂。注意傷口不要沾水,肩膀也不要做劇烈運動。”
“還有,omega腺體被大力捏過,還經曆過alpha信息素攻擊,短時間不能接觸到alpha信息素。”
岑嶼遠點頭,視線被從裡面推出來的白霖吸引。
omega蒼白的小臉上還有碎石摩擦留下的痕迹,胳膊上纏繞着紗布,手腕被繩捆住的地方紫紅到像在滲血。
好多傷。
溫熱的淚水從臉上劃過,岑嶼遠手都在顫抖,伴随着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打擊,沒撐住,倒在手術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