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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七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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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衆人上山的地方時玉蟬忽而停了下來,蔣無患聞聲轉過頭,“玉蟬姑娘,怎麼了?”

“蔣郎君你走得太快了,我想喝口水歇會兒。”

玉蟬鬓發散亂,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

蔣無患道:“對不住,玉蟬姑娘,我光想着給嫂嫂拿藥.....”

玉蟬俯身拿過水壺灌了兩口,用袖子擦了擦下巴,繼而笑道:“看得出蔣郎君着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我嫂嫂的郎君呢。”

蔣無患神色一滞,玉蟬笑道:“我說笑的,我嫂嫂人好,二哥也是正人君子,他們的朋友定然和他們一樣熱心。再說我雖然來的日子短,卻看得出嫂嫂和二哥琴瑟和鳴,鹣鲽情深,我嫂嫂滿眼滿心都隻有我二哥一人。”

蔣無患失笑,“這倒是,你家嫂嫂對你二哥的情意,就連瞎子隻怕都看得到。”

他似乎有意無意地看了玉蟬一眼,“不過你二哥也不相上下,你是不知道當初玄禮為了娶璋娘那個倔勁兒,那大雪天裡,硬是跪了整整兩天,你姨母要再晚點兒答應他恐怕就真凍死了。我還從沒見過這小子這麼有骨氣,這麼有魄力......”

玉蟬笑了笑,“死也要在一起,這份情意真讓人動容。”

密林上空有群鴉飛過,一片羽毛悠悠落在玉蟬袖邊,她撚起羽毛縮進袖中,它便化成一道金光,瞬時消失在指尖。

她撇了撇嘴角,已經到極限了,卻還是無事發生。難道不是他們?

罷了,得過去看看了。

她忽而擡起頭作出一副驚愕的樣子,“蔣郎君,你聽到了嗎?”

“啊?聽什麼?”

“我剛剛聽到表哥的聲音。”玉蟬似乎很是擔憂,“你沒有聽到嗎?表哥好像在喊救命。”

蔣無患方才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叫聲,但是又好像沒有,不過看玉蟬如此确定,他便也相信了她。

蔣無患想了想,“那片深林的确常有猛獸,說不準她們遇到麻煩了。這樣,我先回去看看,你繼續往回走叫咱們的人一道追來。”

玉蟬點頭,“好!你快點兒,我馬上就來!”

宋璋見那龐然大物飛來,便已做好了準備,狠狠将箭插在了蒼鷹胸前,它振翅将她仆倒。蓄力再發之際,渾身是血的舒玄禮卻不知何時沖了來用身體擋住了宋璋。

鮮嫩的獵物近在咫尺,卻被另一人阻撓,蒼鷹憤怒地在男子脖子上落下一爪。

“唔......”

黑暗溫暖的懷抱中,宋璋聽見身上人極力隐忍的痛楚,溫熱的液體淌進她頸間,濡濕了衣裙。任憑淚水傾瀉,她怎麼用力也再掙不開身上的枷鎖。

“阿璋......”

“你身上...好涼啊......”

熟悉的虛弱聲從頭頂傳來,她的心連通着咽喉猶墜千斤,如窒萬刃,張開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熱淚似岩漿滴落,餘燼成煙。

炙烤......疼痛從心髒蔓延向頭頂、雙臂......

涼嗎?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冷,隻覺得有快要被灼傷的熾熱,身下幹枯的草葉,身上的光滑的皮肉,都散發着炙烤的味道——

“阿璋,玄禮!”

在舒玄禮以為要命喪當場時,一隻利箭穿透了鷹嘴,将它釘在了遠處的樹上。

熟悉的聲音傳來,蔣芸的手還在顫抖着,眼前一片林子都是血迹,舒玄禮的背上已經能看見猩紅血肉之下的白骨。他若是再晚來一步,舒玄禮隻怕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玄禮......”

蔣無患試圖扶起舒玄禮,卻發現無從下手。

還是宋璋又急切地喚了兩聲,舒玄禮才定了定神,微微松開了環抱她的手,但隻一瞬,便卸了力倒在宋璋身上。

玉蟬帶着下人們緊接着趕來,蔣無患與舒宅下人均圍着兩人包紮處理,一面哭一面議論。

“這麼多血,少夫人和郎君不會死吧?”

“呸呸呸!别哭了,快點包紮,包好了還要把郎君和少夫人擡下山診治。”

“今日是怎麼了?哪兒來的畜生如此瘋魔......”

玉蟬聽着衆人的議論,慢慢走到了樹邊。

斬妖之人,最忌諱以捉妖術害人,今日之事若叫師父知道了,免不了一頓責罰。隻是她沒想把人弄成這副樣子,蒼鷹由她馴養,最知分寸,最多趁亂叼塊肉私吞罷了。今日竟仿佛中了邪,把這兩人折磨成這副血肉模糊的樣子,自己也被射成了篩子。

她将箭拔了下來,審視着手中蒼鷹。

這支灰翎的是蔣無患的,這幾支白翎的是舒玄禮在争鬥過程中射進去的,似乎并無異常......

她想了想,聚集靈氣在蒼鷹體内流走了一遍。

射傷、擦傷、扭傷.....嗯?

靈氣在鷹腹時頓了頓,玉蟬看向它,是毒傷!

不對!它的五髒六腑全都腐爛了,這鷹……不是死于方才蔣無患的那支利箭。而是在利箭穿喉之前,它就已經中毒了。

她低頭聞了聞箭頭,暗紅色的血......

插入鷹腹的這隻箭上除了鷹血,還混合了人血!

滴——滴——

漏聲一點一點在無風的暗夜響起,鮮紅的燭油一滴一滴落下。

刻漏數着男子所剩無幾的生命,燭油落着兩個孩子積蓄的淚水。

窗邊的油燈搖搖欲滅,床上男子的視線也随之模糊又複清晰。紅巾落在地上,飄在女孩的裙邊,她垂眸蹲下身要去撿。

男子那雙幹瘦的手卻拉過了她,“咳咳,阿璋,我剛剛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女孩兒點點頭,“記住了,地契房契還有現錢都鎖在匣子裡,誰也不能給。”

“還...還有呢?”

女孩兒想了想,看了一眼身旁一同跪在床前的男孩兒,“照顧好阿弟,要盯着阿弟讀書,不能讓他淘氣。”

男子摸了摸她的腦袋,“阿璋真乖。”

他對男孩兒招了招手,空洞的雙眼中積滿了淚水,“阿珏,要聽阿姊的話,以後爹不在了,你們就是世上最親的兩個人了,要彼此扶持,彼此......”

男子說着又咳了起來,阿璋撫着他的胸口:“阿爹别說了,我去給你端藥來,吃了藥就好了。”

女孩兒說着焦急地往屋外走,男子又是一陣劇烈咳嗽,“别走,阿璋...别走......”

女孩兒回過頭,滿眼的血紅便落在帷幔之上,兩個孩子哭了起來,“阿爹!”

男子擡起冰涼的手抓住了兩個孩子的小手,“孩子,好好...活......”

紅燭落盡,白帷布滿了整座府邸。

侍女給她戴上白色的花,穿上白色的喪服,黃麻腰帶。

白色的紙錢在青白的天空中起落,她跟在小小的白人兒的後面,想到的卻是揮之不去的紅色。

“翠雲,我要戴這個!”

女孩兒看着鏡中發髻上的白花,指了指桌上的牡丹。

“娘子,你阿娘的喪期還沒過,不能戴紅花兒。”

女孩兒撇了撇嘴,“為什麼不能!我就要戴!我就要戴!”

吵鬧聲驚醒了搖籃裡睡着的嬰孩,他皺着小臉大哭起來。

侍女無奈要将花收起,“娘子,真的不行,你知道喪期是什麼嗎?你戴紅花你阿娘會不高興的。”

“我不,阿娘最喜歡給我戴花兒了,阿娘才不會不高興!”

女孩兒皺着眉頭要去搶,“給我!翠雲,我就要戴......”

啪得一掌落在女孩兒臉上,臉上一陣麻痹,接着鼻子裡熱流湧出,一滴一滴的血落在女孩兒的鞋面上。她大哭起來。

“嗚啊啊——嗚嗚嗚——”

“娘子不哭,娘子不哭。”侍女不知所措地安慰着。

男子與語帶愠怒:“你還有臉哭,今日是你阿娘的頭七,她死了,她死了你知道嗎!”

死亡是什麼,頭七是什麼,三歲的女孩兒的确不明白是什麼。

春風穿樹而過,梨花送悲,悠悠停歇鬓間。

她現在明白了,死亡就是離别的意思。母親三歲與她離别,父親在她十歲這年又離開了她。

她不想和他們分别,可是任憑她苦苦哀求,終究無法挽留......

“二弟年紀輕輕,怎麼就這樣死了啊——”

“現在就剩這兩個半大的孩子,沒爹沒娘,以後可怎麼是好——”

“都是命啊,這一家子,死的死,病的病。我看是有點說頭。”

“什麼說頭?”

“阿璋呐,還在肚子裡時候那算命師傅就說了,這孩子命不好,八字帶煞,克夫克父。當時二弟媳婦還不信,當即就挂了臉,你看看後來,還沒到三年去了吧?”

“那不是生阿珏難産麼,你這張嘴啊,少胡說吧,這兩孩子多可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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