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系統,快!快!三秒鐘内,把大師姐的全部信息交給我。”
系統:“……”
總覺得宿主的現代詞說得實在有些太溜了。
但系統還是盡職盡責地去搜索了那個女人的信息,意外地無功而返。
系統:“宿主,對方并不在可救贖對象的名單上,大概生活美滿、工作順利、情場生意場兩得意……所以她不需要救贖。”
秦凝當即大驚。
“可明明上回路過一隻憂郁的小狗你都能查出它自出生以來失戀了十幾次!”
她的聲音忽而轉為嬌怯,“姐姐這麼幸福的嗎?她不缺什麼,那我怎麼對症下藥,讨她歡心呢?”
系統:“……”
算了,宿主有上進心,也是好事。
雖然不能走捷徑,但大美人姐姐就在面前,近水樓台先得月,自己還是有希望的。
小小困難,如何難得倒她秦凝!
秦凝就這樣不值錢地貼了上去,後來付出了血的教訓。
回想往昔,舊事實在讓人太傷心。秦凝一邊手口并用地哄着孩子,一邊用嬰孩的感官去觀察那倆小可憐的情狀,聽到那一連串的“嗷嗷”和黏黏糊糊的絮語,焦急之餘不免感到新奇。
地上抱着狐狸的小姑娘生得幹枯瘦弱,哭得眼睛、鼻子通紅,極其可憐,和記憶中那個總是溫柔淺笑着的病弱美人簡直是天差地别,更别說和最後那個狠厲漠然的女人相比了。
想到那個玩弄了所有人的大師姐,秦凝忍不住歎了口氣。
“何必歎氣?”女人倚在樹間,掀起眼睫,無悲無喜地瞧她一眼,“省些力氣,待你父親來了,再歎不遲。”
秦凝被藥奴捆成了粽子,吊在樹妖的枝幹上,聽到她的話後搖搖晃晃地擡起頭來。
“姐姐,他也是你的父親。”少女小聲提醒道。
煙雨織愁,清淺的愁緒蘊在女人秀美的眉眼之中,她擡眼,目光多情如煙雨朦胧。
而當她的眼睛望見了那張肖似仇敵的臉,溫柔多情的目光乍然冰冷如刀鋒映雪。很難想象,這位一向以溫柔荏弱聞名學宮的大師姐會擁有這樣令人畏懼的眼神。
“他也配?”女人輕嘲道。
她說話的聲音實在太過溫柔,連這樣冷嘲熱諷的話說來都顯得有萬千柔情蘊在其中,配上那張我見猶憐的面孔,無怪那樣多的男男女女為她傾倒。
這樣的一個女人偏偏還心有九竅,玲珑剔透,總是含着笑意,溫柔地傾聽你的煩惱,為你解決困難,你又如何不會對她卸下心防呢?
秦凝就這樣為面前這位乾元學宮的大師姐神魂颠倒,就算後來調查的線索隐約指向對方,秦凝也總是下意識地不願意将那些壞事和對方聯系在一起。
直到那天,她在幼時曾住過的莊園走動,從一個小院子裡找到了一顆留影珠。
她從那顆留影珠裡看見了自己的大師姐,也是從那時候知曉對方是自己的親生姐姐……之後她返回學宮,與大師姐交談了幾句,沒幾下就被她綁到了這裡。
“唉,”秦凝再次歎息,“所以姐姐你接下來想要做什麼呢?你做了那麼多的壞事,長老們是不會放過你的。趁現在還來得及挽回,還是收手吧。”
秦韫沒理她。
女人輕輕地哼着歌,倚在樹上飲着酒,酒香與歌聲一同在風中飛揚。
長風吹起她染血的裙擺,青絲在空中蕩漾,她像一隻鳥兒,張開翅膀,在這一刻自由地飛翔。
秦凝卻嗅到了一陣濃重的悲傷。
後來九宮十境齊齊圍攻一夕天夢,她看着那個跪倒在血雨中的女人,忍不住再次同她說道:“姐姐,收手吧,你不該是這樣的。”
秦韫懶得搭理她,既無輕慢神情,也無冷嘲熱諷。
她隻遙遙地望着天空,咳着血,站起身,轉身向火海中走去。
哀莫大于心死,生命的最後,她沒有聲嘶力竭地控訴蒼天,也沒有面目猙獰地訴說着心中的憤恨。
帶着喧鬧降臨世間的魂靈,這一刻的死亡卻是如此地甯靜。
秦凝從回憶中抽身,心緒複雜地看向旁邊相依相偎的兩個身影。
沒事,現在一切都來得及,姐夫還沒有為了救姐姐獻祭了自己的所有,姐姐也沒有被廢去修為趕出家門,隻要她努力幫姐姐避開那些劫難,這輩子姐姐一定不會再次走上歧路。
說做就做,秦凝當即掐指一算。
避難,呃,這個劫難似乎略多。
秦凝覺得上輩子姐姐會走上歧路,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