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鏡指尖在距離她傷口還有微末距離時停下,并未觸碰到她的皮膚,沐月感覺傷口有些涼,想要低頭但是看不見。
指尖的靈力流淌到沐月的傷口,那抹血痕以極快的速度消失。
“好了。”辭鏡收回手指。
沐月伸手摸了摸,皮膚光滑平整,剛才的刺痛感也消失了。
“多謝師尊。”她咧嘴甜甜一笑。
“以後要多注意一些。”辭鏡輕聲叮囑。
“我知道的。”其實她想說這一點點小傷口不礙事,但她看着師尊擔心的眼神,還是沒有說。
辭鏡看到沐月臉頰上濺被濺上的離星洲的血,蹙起了眉,“臉上有血。”
“啊,我差點忘了。”沐月對離星洲這個人就很排斥,想到他的血濺自己身上了,更是渾身直冒雞皮疙瘩,好惡心。
辭鏡施了個清潔術,沐月臉上又恢複了白白淨淨,但他的眉心還是沒有舒展,回想起方才那個弟子看沐月的眼神,他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手中凝了水,将帕子打濕後遞給沐月。
她趕緊接過來往臉上使勁擦了擦,擡頭時,正好與遠處緊盯着她與師尊的離星洲對視,她沒理會,将帕子遞給師尊。
“去找你的朋友們吧。”辭鏡下來時就注意到想要來找沐月的靈犀他們。
“師尊我過去了,你也上台去吧。”
沐月和師尊招招手,轉身走向靈犀和儲殷。
“阿月。”
沐月回頭。
“剛才做得很好。”辭鏡輕聲開口。
沐月從小到大聽了師尊不少誇贊,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她臉頰有點燙,“謝謝師尊!”
威風将她臉上的微微燥意吹散,靈犀和儲殷朝沐月走去,靈犀比沐月本人還要激動,“沐月,你好厲害!一月不見你竟然邁入金丹期了!你是沒看到那幫人驚掉下巴的樣子!”
其實她自己也差點驚掉下巴。
靈犀誇得沐月有點不好意思了,“今日挺開心,我請客吃頓好的!”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靈犀是不擔心沐月破費的,畢竟她可是仙尊的徒弟,缺什麼也不可能缺靈石。
“走吧!”
“對了沐月,我感覺今日的離星洲有點不正常。”
要說以前離星洲和沐月的過節也不少,他隻要找到機會就會找沐月的麻煩,但是在宗門還不至于做出些過激的行為,沐月也懶得理他,但這次他像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沐月也在思索,離星洲之前到底是裝的,還是他離開那段時日發生了什麼。
為何剛才跟一條沒牽繩的瘋狗似的。
沐月離開前又往剛才離星洲站的位置掃了眼,誰知他竟還沒走,始終陰沉地盯着她。
神經病。
沐月嚴重懷疑他對自己冰清玉潔的師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企圖,她得警惕這個無恥之徒,誓死捍衛師尊的節操!
在沐月背影消失後,離星洲突兀地笑了笑,他垂眸掩蓋了眼底的陰沉,正要離開,卻發現高台上的玉翎仙尊正看着他。
他繼續笑,還沖仙尊揮了揮手,在發現辭鏡收回視線沒在他身上停留半分後,臉上的笑戛然而止,眸中冷意涔涔。
果真是師徒呢,離星洲看向沐月早已消失的方向,嗤笑。
沐月幾人直接下了山,山腳有開設的酒樓,萬劍宗膳堂的東西實在難吃。
路上她給師尊傳了訊,告知他自己會晚些回。
“仙尊真好,我要是失蹤了,我師尊發現時我人怕是都沒了。”靈犀感歎。
說完,她忽然意識到什麼,看了眼沐月和儲殷,“今日怎麼回事,我發現你倆都沒怎麼單獨說過話。”
之前她都擔心沐月的比試去了,也忽略了這個問題,現在得空了,才發現兩人的異常。
“一月前你倆好像就怪怪的,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呢?”
靈犀眯着眼睛,緊盯着兩人。
沐月搖頭,“沒有啊,你瞎想什麼呢,肯定是你感覺錯了。”
靈犀又湊近儲殷,視線在他貌美的臉蛋上停留了許久,“你們肯定有事瞞着我。”
儲殷沒理會她。
沐月面上鎮定,其實心裡早就亂成一鍋粥了,她真想捂住靈犀的嘴巴。
其實也沒發生什麼事,甚至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但沐月左右回想都覺得不自在,這絲微乎其微的感覺持續到了現在,雖然已經過去了一月的時間,但她還是無法忽視。
一月前她和靈犀聽說山下城中來了名動四方的大美人,此人還曾與師尊有過婚約,但這已經是百年前的事情了,沐月和靈犀都沒見過此人,好奇心驅使之下,兩人拉着儲殷一起去城裡想要一睹大美人的風采。
确實貌美無雙,城裡修士和尋常百姓絡繹不絕,香車寶馬遊街而過,沐月看直了眼差點走不動路。
那時她還沒有覺醒記憶,自然也不知道此女正是下界前來助師尊曆情劫的天帝之女瑤姬。
人群擁擠,沐月沒站穩,卻落入一個懷抱,擡頭卻發現抱着她的人正是儲殷。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怪異,對上他黑黝黝的雙眸,沐月立即就要從他懷裡出來,但他卻突然緊緊扣住了她的手腕。
沐月不知所措,掙紮着想從他懷裡出來時,儲殷放開了她。
此前兩人關系一直都還不錯,但隻是朋友關系,沒有超出過界限,但那日的事情她每每回想起來都有點心悸。
儲殷對此沒有說什麼,後續兩人還是照常相處,但一些細枝末節的細節就此變化。
她雖感覺奇怪,但也沒有深想,一來是不敢,二來是不想。
沐月隻希望那日是她的錯覺,心驚膽戰生怕儲殷突然提起那日的事,此時靈犀提起,沐月心都停了半拍。
儲殷沒有看沐月,輕聲道:“你想多了。”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靈犀琢磨,之前兩人也吵過架,但都是不理會彼此,還是她這個和事佬從中周旋,生怕兩人就此解散。
現在的情況也不像之前吵架的時候,但她想不到還有其他的可能。
“真的沒有,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趕緊去酒樓,去晚了沒座了怎麼辦。”
靈犀越發狐疑,但也沒有繼續糾結,還是吃飯要緊。
此時已經臨近下午,街道上人并不多,三人直奔人氣最高的那家酒樓。
“我想吃糖葫蘆,你們先去點菜,我買了就回來。”靈犀說完就往後街跑,那家的糖葫蘆做得最好,糖衣薄薄一層,脆甜可口。
“我和你一起去!”沐月連忙道。
“不用了,又不遠,我很快就回來。”
“……”
她非要和靈犀一起去的話,未免太奇怪,沐月隻好留下,對儲殷說:“走吧,我們先進去。”
才走了兩步,就聽見儲殷的聲音,“你不必将那日的事情放在心上。”
沐月心想完了,怎麼還單獨提出來了呢。
“什麼?”她佯裝迷茫。
儲殷搖頭,“沒什麼,走吧。”
她慶幸儲殷沒有繼續提,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算了。
在老地方坐下,沐月點了些往日經常吃的菜。
小二記下後問:“請問還需要點别的嗎?”
“你點吧。”沐月對儲殷說。
他便也點了一個。
小二走後偌大的包廂又隻剩下她們兩人,沐月坐立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儲殷一直在盯着她,她感覺自己好像有點自信過頭了,又不敢看回去,怕直接和他對視上。
講道理,儲殷在宗門裡的受歡迎程度不亞于她的大師兄沈風吟,她這樣有點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