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祈福所需已經備好,仙尊看看是否還有缺的?”
辭鏡掃了眼天壇,香燭、糕點、絲娟、花果等已經備齊,“暫無其他。”
“如此就好。”
城主知曉辭鏡喜靜,平日鮮少露面,此次他能前來城主非常感激,自然不敢再與其攀談叨擾。
辭鏡寬袍大袖立于十米高的白玉所砌的天壇處,眉眼甯靜淡泊,宛如沐浴在聖光之下玉雕而成的神像。
在漫長的求仙問道一途中,他曾在寺中修行過十載,吃齋念佛,此事與他而言并不難。
四下激動讨論的修士百姓自覺安靜,不敢驚擾台上之人。
時間一到,辭鏡神色微凝,啟唇誦念經文,以此淨化城中邪祟,福澤城中子民百姓。
無形的金色梵文從他口中彙作舞動的經幡,風動時,他垂落在地的衣擺微揚,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托舉。
四周越發安靜,聽不見鳥鳴,風吹樹葉之聲,沒有絲毫雜音,隻有辭鏡甯靜平和的低吟。
整座城池都随辭鏡的誦念安靜下來,台下沐月和衆人心裡的煩悶、低郁、雜念,以及所有的浮躁好像都随着經文被淨化。
辭鏡聲止,淅淅瀝瀝的細雨自天壇中心灑落,這一刹那,枯敗的草木複蘇,逗留的亡魂安息,作惡的邪祟就此消散。
台上男子起身,雨便停了,點燃香燭,将其奉入天壇。
台下百姓也跟随他的動作,齊齊行禮。
辭鏡面前出現一紙碎金絲娟,指尖作筆,印出一串串梵文。
絲娟被指引至天壇,一粒火星投入,瞬間化作青煙消散。
此次曆時一個時辰的祈福到此結束。
辭鏡安靜離場,在許多人都沒有發現時,他便與沐月一起瞬移至湖邊。
沐月聞到師尊身上淡淡的香火氣。
“師尊,你就這麼悄悄走了?”她都沒反應過來時,就和師尊出現在了湖邊。
“沒關系,走吧,我們去看花船。”
沐月看了看師尊,彎起了唇,“好!”
辭鏡或許是用了什麼法術,周圍的人看見他沒有投來目光,反而頻頻看向他身邊的沐月。
沐月顯然意識到了,但她以為他們看的是師尊。
直到一個風流公子攔住了她的去路,她才察覺不對。
搖着扇子的公子看了眼沐月身旁之人,“這位姑娘,冒昧問一句,你是否有心上人?”
沐月察覺了此人的想法,他或許是誤會了她與師尊的關系,有意試探。
如此一想她趕緊搖頭,“請問公子你有什麼事嗎?”
“沒有甚好,不知能否邀請姑娘同遊花船?”
沐月愣住了,這未免太過熱情。
“姑娘可否願意?”公子又問了一遍。
沐月身邊有佳人作陪,他原本有些猶豫,但他觀察了片刻,兩人舉止不見親密,似乎不像是有情人,便主動試探。
沐月對上了師尊的視線,她竟開始緊張了。
“不好意思。”她委婉拒絕。
公子又看了眼她身旁男子,瞧着普通,還真令人惋惜。
“今日遇見姑娘甚是有緣,小小心意還請收下。”他不知從何掏出一朵花,嬌豔欲滴,送到沐月手中。
沐月左右掙紮,還是接了,花啊,還是變戲法似的變出來的,誰能拒絕呢?
而且此人雖然大膽,言行舉止卻不讓人讨厭,沐月反而很開心。
“多謝你。”沐月驚喜地接過。
“能讓美人展顔一笑,是我的榮幸。”
公子潇灑離去,沐月笑容壓都壓不住,他說自己是美人诶。
還沒人這麼直白地誇過她。
辭鏡垂眸看向盯着花看,滿臉笑容的沐月,不禁問:“很喜歡嗎?”
沐月點頭,點完後知後覺意識到,在師尊面前她剛才的行為好像有點不妥。
她将花收了起來,開始轉移話題,“師尊我們去看花船吧。”
白天與夜裡觀賞花船感覺完全不同。
此時花船上載滿各色鮮花,船上美人載歌載舞,花瓣迎風飄落,空中蝴蝶翩飛,水下錦鯉争相躍起搶奪花瓣,頗具意趣,熱鬧非凡。
花船漸漸看盡興了,沐月将目光投注到湖邊的一對男女的背影上。
僅從背影瞧着就頗為登對,沐月蠢蠢欲動,很想跑到兩人面前看看她們長什麼模樣。
正打算不動聲色過去滿足好奇心的沐月,聽見周圍的低語聲。
似乎說的正是前面那對有情人。
“世風日下!”
人家也沒幹什麼吧,怎麼就世風日下了,沐月撇嘴。
“何出此言?”男子身旁的同伴不解。
“那兩人是我宗子弟,此前兩人是師徒,被發現後逐出宗門,現在居然敢堂而皇之出現,當真是不知羞恥。”
師徒……
沐月心中一咯噔,心虛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師尊,差點她以為這兩人說的是她們了。
“有意思,兩人竟是師徒不倫之戀?”
“瞧着倒是恩愛。”男修同伴感慨。
“不提也罷,看着着實礙眼。”
沐月緊張得要死,雖說知曉說的不是她和師尊,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得知師尊的反應。
她悄悄擡頭看了眼身邊之人。
誰知,卻正好撞上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