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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珈在黑暗中打開火折子,引燃了隧道兩側的幾根木棍。
她剛才用哭喪劍在荒草地上畫了一個陣,擺上幾張黃符紙。
念完口訣後,地面的某一處随之發生了塌陷,跳進去才發現是一條隧道。
這裡并沒有那麼複雜,梨珈和沈褚藍沿着隧道一直通行到底。
便見一堵三米多高石門擋住了去路。
二人用力推了一會兒都沒有推動。
梨珈見狀便往石門上貼了兩張符紙,咬開食指,往上擠了兩滴血。
口中念起口訣,雙手翹起蘭花指,用大拇指和食指去紙中撿起那二滴殘血,血在口訣下變得十分有粘性和彈性,像兩坨紅色泡泡糖,被拉出細絲,越來越長。
梨珈将兩根細絲連在一起,凝成一股,一點點拉着往後退。
那扇石門一點點的被拉動。
她與沈褚藍側身避到兩邊。
梨珈一松手,石門轟然倒地……
她們走進去,裡面散發着很重的黴味,依然是一片漆黑,沈褚藍從通道中拿了幾根火把回來。
在搖曳的火光中發現,這裡空間還挺大,裝橫豪華,鋪有紅木地闆現有多處蟲蛀的地方,天花闆處裝着水晶吊頂燈,挂滿蛛網,開關現已損壞多年。
看樣子是個地下酒窖,望去是滿滿三牆的葡萄酒酒櫃,上面塞着琳琅滿目的酒瓶,皆落滿了灰塵。
沈褚藍拿着火把細細瞧着酒窖中每一處角落,試圖找到什麼蛛絲馬迹。
這時,她見身旁梨珈脖子上挂着的兩個往生囊,其中一個閃爍着奪目的紅光。
而她的身後響起了一種怪異的聲音……
沈褚藍趕緊回過頭,舉着火把湊近細看……
酒窖的門口旁,一具白骨斜靠在牆邊,耷拉着腦袋。
她們剛進來并沒有發現這一死角。
白骨上下颚不停地一張一合,齒間發出“咯哒咯哒”的碰撞聲。
頭顱稍有些機械卡頓的擡起看向她,接着,骷髅頭從白骨脖子處一蹦而下,在地上邁着“小碎步”,朝着她的方向移來……
發出上下排牙齒不斷敲打聲:“咯哒咯哒咯哒咯哒……”
沈褚藍渾身一顫,心髒突突狂跳,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梨珈立即前去将她拉到身後,拔出哭喪劍,往地上人骨臉上的左眼眶洞中用力戳進去,劍尖挑起骷髅頭,挨到她的面前真誠發問:
“姐姐,不覺得這顆頭很滑稽嗎?”
沈褚藍擡眼就瞄到一顆放大清晰版的骷髅人頭!差點吸岔氣背過去。
骷髅頭還在對着她瘋狂打牙戰:“咯哒咯哒咯哒咯哒……”
“你拿開點啊!”她用力推了一把她的手腕,迅速閃到一邊。
這個空寂的房間裡,梨珈手上的鈴铛聲又開始回蕩起來,聽着十分突兀。
“這個時候了還開什麼玩笑!”沈褚藍忍不住大罵她。
“好吧……别兇我嘛。”梨珈收起笑容,委屈的将骷髅頭往地上一丢。
火光中,這顆頭顱頭頂上黏着的七八根頭發,已經快秃得差不多了,白骨人頭的臉上還殘存着幾處人體組織,整體顔色就很一言難盡胡亂砍了個稀巴爛。。
梨珈将頭顱随便往上空一抛,丢了。
沈褚藍定了定神,不遠處,無頭屍骨隻是無言靜靜的靠坐在牆邊。
透着火光看去,它身着一套黑色西裝,打着暗紅色領帶,如今衣服隻是寬松幹癟的挂在骷髅的身體上,上面積滿了數年的灰塵,這裡想必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一隻森森白骨手随意靠放在大腿一側,握着一副已經斷了腿的金絲邊眼鏡,另一隻白骨手腕上戴着一塊表。
那麼她們第一次來這時,那個不想讓她們進屋的聲音,應該就是從這具骷髅中發出的嗎?
門旁骷髅的心口處正閃着一星紅光,與此對應的是,梨珈脖子上其中一個往生囊也閃着強烈的光芒。
這一具男屍……是譚禀。他是死在了這個六尺之下的地窖裡。
酒窖裡隻有一個供人通行的出口,一扇十分沉重的石門現已經被她們強行拉開,上面結滿了蛛絲……
沈褚藍發現内門的門闆上有好幾處劃痕,像是人指甲撓出的血迹,現如今已經變黑。
死因是被困死在了地窖。
“姐姐,這裡竟然有吃的欸!”梨珈朝她驚喜的大喊道。
沈褚藍回頭,便見梨珈哼着小曲,拉開了一個座位,悠閑的坐在上面晃着腿。
酒窖的中央擺置着一個可以容納十幾人的長形飯桌,隻有梨珈桌前這一處擺放着“餐飯”。
一個白瓷盤裡放着一塊黴綠色食物,紅酒杯的半杯液體已經凝固,而旁邊卻放着牛奶紙盒。
令她想起了鬼火黑莓躲在她耳邊日複一日講的鬼故事:
“那天,我在外邊玩了很久才回家。我口幹舌燥,想要媽媽倒牛奶給我喝,可是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我大喊好幾聲‘媽媽’!可是沒有人理我……
我邊喊邊找,找啊找……
找遍了屋裡每個角落,都沒有看見媽媽的身影。
我又渴得要命,于是我去客廳,想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