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褚藍叫她先别進去,踩到髒東西就倒黴了。她的視線投至門檻那。但在别人看來,那裡什麼都沒有。
可已經來不及。何茜雯可能也有些發覺到了怪異之處,不知為何身體冰冰涼涼,臉色不禁露出一絲驚恐之色,因為力氣盡失,動彈不得。
色鬼被她一腳踩醒,睜開眼便扒住了她的腳,順着小腿漸漸往上爬,宛如一團陰冷之氣摟過她的脖子。
又見這隻阿飄已經攀升至她的頭頂,欲要往人的七竅裡鑽進……
沈褚藍上下使勁搖勻了手中的礦泉水瓶,裡面水中參雜了雄黃、白酒等除邪功效的東西,立即擰開了瓶蓋,把驅邪水澆到何茜雯的頭上……
阿飄慘叫着迅速抽開身,痛得仿佛被澆了一身滾燙的開水,悻悻逃離現場。
而周遭正巧路過的一片嘩然——何茜雯當即被淋成落湯雞。
這一舉動對于她來說,就是毫無預兆的襲擊,一時間震驚得口不能言,跺着腳尖叫。不是因為那隻被趕跑的阿飄,而是雄黃味驅邪水澆毀了一頭精心保養的秀發。
……
後來沈褚藍為這事去賠禮道歉,但她明白,何茜雯打從心底就沒接受過。
至那以後,沈褚藍就算頭上頂着好學生的光環,也不會有人來接近了,沈褚藍在學校的日子漸漸變得清淡了起來。
學校逐漸傳出了很多關于“沈棍”的傳言,她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風雲人物。
旁人說,“沈棍”這外号與其本人甚為相符,既然沈褚藍姓“沈”,那正好字“棍”。因為在外人看來,她的很多行為舉止真的很像神棍,怪異又無法理解。
有人傳言,沈棍那雙不帶絲毫溫度的眼睛開過光,能看見鬼。有人傳言,她就是鬼扮的,渾身散發着陰冷的氣場,但凡靠近一點就會被凍成冰塊。
但更多人傳言,她不過是個中二病晚期的騙子,靠着精心編就的謊言耍人,樂此不疲。
沈褚藍知道這些種種謠言出處都出于何茜雯一人暗地裡的報複,但對此也心照不宣,也覺得當時确實是因為做法欠妥。
“沒有方法,快上課了,我先回教室了。”沈褚藍看了她一眼,折返回教室。
“下節課是實踐活動。”何茜雯跟着随其身後,進了教室,坐到了前桌,轉過身,“褚藍,你最近不會是因為那些風言風語才不來學校的吧?”
沈褚藍坐在座位上,看了她第二眼,眼神僵冷。
“你總是一副不把别人放在眼裡的模樣,我們又沒有得罪過你。”何茜雯突然說道,語氣不無抱怨,引得旁人側目。
“最近有點事。”沈褚藍低頭翻開書本。
“你心裡不難受嗎?”何茜雯問。
沈褚藍心裡頓感不是滋味了,朋友這東西又不是她想要就能要來的,還得問問身邊的一群阿飄大爺答應不答應。
曆經那次硫磺水驅邪一事後,沈褚藍就被徹底邊緣化,她表情本來就少,之後更是一副面癱樣,除了釘在座位上寫作業就是寫作業。
習慣就好,反正學校是學習的地方,正當沈褚藍頗有些自我安慰的想……
這時,她忽然發覺到周遭阿飄行徑有變。
沈褚藍神情微變,從書本間擡起頭來。
察覺到身邊一群阿飄已經成群結隊的化為黑影,貼在教室磨得锃亮的瓷磚地面上,如長蛇四處遊竄,看來成心是想搞事。
沈褚藍算過距離,距她八十厘米左右算是較為安全的地帶,但凡再靠近一點,就會引起一些不懷好意的阿飄的注意。
那是一條很像模像樣的“鬼蛇”。
在沈褚藍的目視中,已經來到何茜雯的腳邊,漸漸纏繞上小腿,順着後背脊攀爬至脖頸處,吐着蛇信子頗為享受的舔舐她的臉頰,似是朝沈褚藍挑釁。
沈褚藍轉身從書包中掏出硫磺水瓶,迅速擰開瓶蓋,起身,對上何茜雯的頭頂……
可一時間,隻是微微戰栗的拿在手邊,眼神定定的看着何茜雯臉頰邊的這條鬼蛇,拿不定主意。
這時候到底應不應該再潑一遍?
而何茜雯心生不悅,神情愈發古怪的提醒沈褚藍。
之前把硫磺水潑到她頭上的事,她還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