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動!!”
何茜雯一時間吓得尖叫着蹲下,抱住了頭……
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過後……
衆人皆不敢動,一片寂然。
沈褚藍仍然隻身端坐在課椅上,默默注視無緣無故坍塌成兩半的課桌,臉都快綠了。
這隻鬼又在闖禍,欠錘。
就見梨珈單手拎着哭喪劍,任劍刃拖曳于地,回過身望去,還不忘對看客放狠話驅退,“看什麼看啊!都一邊待着去!誰再看我挖掉兩顆眼睛做珍珠奶茶喝!哼~”
沒想到這位“重量級”奇葩,背後攜帶着的竟是這麼大的一把兇器,衆人還須多言什麼,默默閉嘴往教室擠出。
何茜雯看看她又看看沈褚藍,面露複雜之色,猶豫幾秒也轉身出了教室。
此時正好已至放學。
夕陽西下,窗外髒橘色的天幕之下,有熱風吹進,酷暑的餘溫還未散盡。
直至教室裡同學陸續走得幹淨了。
梨珈神情自滿的收起哭喪,視線恰恰又與沈褚藍的目光輕巧相撞。
“滾,我說過了不想再看見你了。”沈褚藍凝視着她。
她在學校的處境已經很水深火熱了,這家夥還來這裡給她添亂
梨珈神情稍變,忙上前解釋,“姐姐,我今天來是……”
“你還想說什麼?”沈褚藍心煩意亂的起身整理起書包,“我已經在夢中看見了黑白無常慘無人道的殘殺。同樣的臉,同樣的招魂鈴,同樣的一把劍。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現在失憶肯喊她一聲姐姐,她就已經感恩戴德。要是白無常哪天恢複了記憶,被劈成兩半就不是那張課桌,是她了。
“你說的這些,在現實裡都找不證據,那都是夢!”梨珈犟了一句,語氣又放軟了下來,委屈的說,“姐姐,我其實不是很想玩絕交的遊戲,我們和好吧,你同意嗎?快說同意!”
誰要和她玩遊戲啊。沈褚藍斂容屏氣,一步步逼近她,“說認真的,你喝過湯,連一個纏着我的像樣理由都編不出來。不妨猜猜,一個肉眼凡胎什麼都沒有的人,還中了一隻惡靈的詛咒,注定一生悲慘,除了被她殺掉,我想不出第二個被糾纏的理由。”
“我喝過湯的事,你怎麼會知道啊?”梨珈眼巴巴的問。
沈褚藍别過眼,夢胚胚早就跟她說了。她面無表情的背好書包,“我也不過是冥府的柴,别走太近了,不然等我死了,感知存續機制不會放過你的。”
“姐姐……你等一下啊。”見她要走,梨珈趕忙上前,從口袋中掏出東西塞給她,一口氣将所有的話快速說完,“我今天來是牛頭馬面叫我把剛做好的驅鬼符給你。上面塗有鬼血,血中的煞氣可以驅退低等阿飄。能幫你稍微緩解一些惡鬼耳語的咒力。再過兩天就是鬼魂暴動期了,你要小心,千萬帶好符紙。”
這段時期正巧讓沈褚藍趕上了這“特殊的好日子”。
魂靈暴動期一旦臨至的話,人界就會冒出新一批的鬼魂。
這些孤魂野鬼産生原因,大多是突發災害——洪水、地震、危房倒塌……抑或是戰争、特大型兇殺案這種誘因,導緻一批生靈在同一時刻暴斃。
密集死去的衆多鬼魂,他們的記憶碎片總是有過多的遺失。對于這批“殘囊”,鬼差不會及時去拘回。所以鬼魂就隻能停滞在人界,帶着幾近空空如也的腦袋,蜂擁而來,去尋找世界上的中咒者,企圖命令他們去接受自己的委托。
惡靈的委托無非就是讓中咒者去撈回那些遺失在四處的記憶碎片……
對于中咒者來說,耳語追緝令的真正威力會在鬼魂暴動期得到最大展現,耳邊會再度湧現出一批全新的阿飄,這是從不敢去回味的折磨。
……
沈褚藍沒有接,梨珈隻好把符紙胡亂塞進了她的口袋,好生拍了拍。
沈褚藍頭也不回的出了教室,依然什麼話都沒說。
梨珈神情失落的丢空了一句,“拜拜。”
一時間獨自身處空蕩蕩的教室。
……
下一秒,身後的窗邊飛進了一隻紅喙灰羽鳥。
噩耗鳥似是在外面觀察了很久,停靠于窗台,忍不住打趣:“笨蛋。”
“别罵了。”梨珈垂頭喪氣,她是聽了骨鳥的意見才來找她,已經夠受打擊了……
噩耗鳥飛進窗内,羽化成人,聲音和她一樣頹喪,
“為什麼說假話?驅鬼符是你做的,作為歉禮,上面有你親手塗的血。”
“我怕她知道就不要了……”牛頭馬面确實讓她将驅鬼符給沈褚藍,隻是梨珈嫌上面煞氣不夠濃厚,便用了她的鬼血做了一張,效果更佳。
“鳥神,我以前是什麼樣的?”她癟嘴,苦哀哀的問。
“沒記住。”
“騙鬼,日遊神怎麼可能會忘記事情,快說嘛。”梨珈不依不饒。
“哦。”骨鳥認真想了想,“白無常每天都會頂着一張想把全世界都踩進下水道的臉,看着就讨厭。”
“你還是别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