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盡。
......
死因:未知。
“沒有拘回是因為失蹤了。“徐梓瑞看向她們,回想道,”我記得那日,拘魂鬼是趕去了那裡,卻沒有找着魂魄。”
鬼蛇聞言,在沈褚藍的耳朵裡嘶啞着嗓音呢喃,原來鐘襄是它......它的名字叫鐘襄嗎?
又是失蹤,沈褚藍問她,“地點在哪裡?”
“你們學校,一棟教學樓附近。”徐梓瑞說,“也是魂魄最後消失的地方。”
沈褚藍皺眉,“都過去八年了,我記得學校是有傳聞,有棟靠近垃圾場的教學樓,現在已經被拆了,不,據說是當時是突然間塌掉,被夷為了平地。”
“嗯,因為那天黑無常去拘魂,沒找着,他認為有被那隻魂魄耍到,離開的時候就順道兒把那樓炸了。”徐梓瑞回憶。
梨珈在旁聽得瞠目結舌,不愧是她哥,夠癫。
“那你能不能聯系下夜遊神,問問有沒有見到鐘襄是怎麼死的?”沈褚藍又問她。
徐梓瑞答應了下來,又撕下一張生死紙,往上空抛卻......“砰”一聲,“電話線”接通。
冥紙中響起奈老師輕柔的嗓音,“我沒看到鐘襄是怎麼死的。”
她記得八年前,鐘襄是在高三的時候,從縣城臨時轉到了A區藝術班......是二班的學生。”
“那隻魂魄很特殊哦。”
突然間。
有一抹細軟嬌俏的少女音從她們身後悠悠響起——
三位不約而同的望向越過客廳茶幾的陽台處,就見一位梳着麻花辮的發箍女孩穿着休閑牛仔背帶褲,體型嬌小,正躺在藤椅上,看上去十分惬意。
沈褚藍想,難道孟婆都是神出鬼沒的?果然是鬼魅,悄無聲息的來去自如。
也不知夢胚胚是什麼時候來的,但都用上了給自己泡上一壺茶的時間了,想必來了很久。
夢胚胚氣定神閑的端起茶杯,吹了一口上面的熱氣,目光望向餐桌旁,“各位好~”
“你怎麼又來了?我家不是公共場所。”徐梓瑞嚴正警告。
“徐判官,可别這麼說,我今天來可是來對喽。”夢胚胚端着茶杯慢慢踱步到餐桌旁坐下,“不妨說說,鐘襄是我負責讓她投胎渡奈何的。”她笑意盈盈的朝她們比了一個“耶”。
那隻叫鐘襄的魂魄容器在投胎前,孟婆把它撕了,一分為了二。
沈褚藍不解的看着孟婆,這是什麼意思?
“冥府慣用的技倆了。”夢胚胚卻轉而笑着看向了徐梓瑞,“你說呢?”
“一隻魂魄容器可以被撕成好多份,也可以将好多份重新粘合回來。”徐梓瑞解釋道。
“為什麼?”沈褚藍問。
“為了提高囊息質量,想辦法帶回更多的囊息。”她說。
“所以呢?”沈褚藍有些置氣的問。
“所以,事實就是如此。”徐梓瑞看了她一眼,開始解釋。
拿人來舉例,大可試想有兩個人,被分别寫就了兩種雲泥之别的生命線,生命線一樣長,也就是說他們活得一樣久。
但一個無憂無慮了一輩子,另一個卻痛苦潦倒了一輩子。死後照例都被回收了囊息。
到了那個時候,冥府是青睐後者的。後者在相同的時間内帶來了更高質量的囊息。
辨别高質量囊息的方式之一,将囊息放入靈魂容器之中,魂魄覺得越不舒服那這囊息就越高質量。在幽冥火湖中,類似痛苦的囊息,會比類似幸福的囊息要燒得持久,燒得壯烈,這就是高質量的柴火......
鬼差想帶回高質量的柴,就會想很多種辦法。比如,有個辦法現在冥界已經禁用。
就是提純生靈的記憶後再送往投生,使得帶着健康的記憶成為疾病,帶着富裕的記憶成為貧窮,帶着美貌的記憶成為醜陋這.....久而久之,心就會接受不了落差感,囊息自然有所增加。
但後來發覺不行,這同樣加大了臨時死亡的概率,因為生靈會走不動生命線,想很快自我了斷。
之後,總算想出了一個比較完滿的辦法。隻要在魂魄容器中下點功夫就夠了。将一隻靈魂分為多份同時投于世上。好比雙生靈魂或者命之星之類的,但不全然是,因為撕成兩半的靈魂會被判官刻意書寫兩種截然相反的命運,并在同一世帶回成倍的囊息,既有效率又相對安全,
等囊息回收後,魂魄容器再合為一體,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暫且不談和别的囊息碰撞。單一具靈魂身上就融合了兩種相距甚遠的人生,會發生情緒癫狂,囊息濃度成倍增加,碰撞再增加。”
沈褚藍皺着眉聽徐梓瑞說完,一時無言。聽着很想精神分裂,以前也不乏有不少阿飄告訴她。
冥界有句老話,一個潦倒度日最後不得善終的壞人,會比一位一路順風順水,子息承歡膝下的百歲老人更得冥府喜愛。......果然不是沒有道理。
“沒錯,但是如果撕得不好,命格就會變得非常脆弱了。世上也相應出現了很多特殊人群,比如體弱多病,頭腦不健全、殘疾、精神問題,容易被欺負等等......”夢胚胚笑着接道。
這種殘缺的魂魄容器,盛放着囊息又附着在軀殼上,就容易發生意外,容易死。孟婆就不敢多撕了,分成兩半算是最好的選擇啦。相對于的兩隻特殊靈魂通常一陰一陽,喜好、習慣、甚至經曆都很相同。
她記得......鐘襄的另一半靈魂容器還在世上,叫範明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