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旅館的時候,貓貓在床上意外地發現了一封信件。
拆開一看,内容是這樣的:
“飼主先生,請你命令你的看門狗前往郊外的廢棄工廠。
“我與他積怨已久,卻發現他膽大包天,跑到了我的地盤,我要與他展開華麗大戰。
“具體地址寫在背面。
“飼主先生,麻煩你的命令務必執行。
“否則你們會在熱鬧的街巷,遭遇不緻命的襲擊。”
落款是:紅發小醜。
“看門狗?”貓貓奇異地道:“不會說的是章青吧?”
貓貓出了房門,敲響了隔壁,門一開,電視還開着。
“怎麼了?豐先生。”章青問道。
“我剛才在床上找到了這個。”貓貓将信遞給章青。
章青掃了幾眼,頓時笑道:“這家夥倒是走了一手好棋。”
“此話怎講?”貓貓問道。
“一物降一物。”章青說道:“若是直接發給我。那我十有八九會置之不理。”
“欸?可以嗎?他可是說要當街行兇呢。”貓貓說道。
章青則道:“豐先生,您現在可是麥克亞當夫人的貴客,以求學為名拜訪。
“而且,這拜訪也不是子虛烏有。每日都登門駐足,連午餐都留在夫人家。
“夫人可不是尋常人。您沒發現嗎?每次送您之後,我很快就要離開夫人家。
“隻有臨近下午六點的時候,才能再過去接您。
“而夫人的名号足以震懾住這位紅發小醜,讓他不敢亂來。”
貓貓則奇怪地道:“她不就隻是個唱歌的嗎?還能管社會治安?”
章青說道:“且不談夫人的家世。
“你不知道,三千歌劇院在環海諸國之聯的地位,極其尊崇。
“雖然我們田澤山川之國的人,對此毫不理解。
“但是,這也是人家流傳已久的文化氛圍。
“即便當今自由的呼聲極其濃厚。
“各種流行、嘻哈、電子的音樂元素層出不窮。
“可是,也沒人敢去觸三千歌劇院的黴頭。
“夫人是三千歌劇院的常駐主唱,還是以唱情歌為名。
“多少芳華,盡在一曲之中。
“别說其他人,我也曾有幸莅臨現場。
“耳聞仙音,小鹿亂撞。
“夫人性格使然,為人頗為低調,不顯山不露水。
“可這不代表她好惹。
“真要有人敢對她的學生下手。
“願意主動效犬馬之勞的男人,可以從不落河的盡頭排到源頭去。”
貓貓瞪大眼睛:“這麼誇張啊。”
章青點了點頭:“而且,夫人的亡夫曾任軍方高層。
“她的大兒子現在還待在兩陸之地的戰場上,不過戰争已經結束幾個月了。”
說到這裡,章青慨歎一聲:“所以這紅發小醜走了一步好棋。”
“哦?”
章青解釋道:“因為,他把信給了你。還吹牛,寫什麼華麗大戰。
“我想啊,他肯定是已經搜集過情報了。
“發現豐先生你頗為别緻,連拜訪夫人家都如此我行我素。
“甚至連續十幾天換衣服不重樣。
“色彩鮮豔,自由時尚。
“可無論如何,就是不穿禮服。
“他見你穿着如此華麗。
“就故意寫了華麗大戰迎合你。
“為的就是引起你的興趣。
“哪裡有什麼華麗大戰啊。
“把信給你就是讓你想去,進而要求我也走這麼一遭啊。”
貓貓點了點頭:“你還别說,我過來敲你的門,就是命你去的,順便我也去看看。”
章青一看手表,他道:“等我們到地方,估計快晚上七點了。”
章青叮囑道:“夜裡涼,可比不得夫人家的琴房溫暖,豐先生多加點衣服吧。”
章青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輛黑色老爺車,車型編号356A,隻有兩個座位。
這段日子,因為貓貓喜歡散步,離夫人家又比較近,也就沒用上這輛車。
然而,等貓貓上了車,卻聞到了一股香水的味道。
“這味道——”貓貓看向了章青。
章青有些尴尬,随後道:“豐先生,我也有自己的私生活。”
貓貓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
章青連忙把兩個窗戶都完全打開,進行徹底地通風。
氣味很快消散,但氣氛仍舊凝重。
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即将生離死别。
駕駛了小半個小時之後,一對明晃晃的白燈駛入一片黑暗之中。
慘敗的燈光打過去,可以看到殘敗的煙黑紅牆。
章青凝重地說道:“豐先生,玩歸玩,鬧歸鬧,别拿戰鬥開玩笑。現在必須小心行事。”
貓貓點頭道:“我知道。”
他開了車門走了下來,一雙黑白鞋踩在松軟的泥土上,鞋裡是一雙明黃色的襪子。
章青一手拿着傘,一手拿着紳士手杖。
往前走了約幾十步,這時一道嗖的聲音傳來。
章青以為是槍聲,連忙撐開了黑傘,護在自己和貓貓的身前。
然而,那聲音并非槍聲。
嗖的聲音竄上了天,貓貓擡頭一看,絢爛的煙花在頭頂綻放。
“這不是挺華麗的嘛。”
章青也有些無語,他收了傘,說道:“這家夥每次戰鬥,風格都不一樣。”
看着頭頂的煙花,章青道:“我想,這東西就是為你做準備的。意思是取悅你。”
“怪有創意的。”貓貓說道,“居然用上了煙花。”
煙花不止一道,紅粉飄帶,照星失神。
章青摸了一下下巴,“怎麼樣,豐先生。既然你已見到了華麗,也該就此收手離開了。”
“哦?這是什麼道理?”貓貓問道。
章青分析道:“看來,這華麗大戰,應該是分開來說的。華麗是華麗,大戰是大戰。
“這開場白的确夠華麗,可接下來的戰鬥,卻是暗地打黑槍,沒什麼好看的。
“看完了華麗,也就沒有什麼吸引人的了。豐先生,不如我先送您回去?”
貓貓已經興緻上頭:“别這麼說嘛。來都來了。打黑槍,不枉也是一場戲。”
“好吧,還請您注意安全。一旦發現不對勁。立即躲藏起來。”章青無奈地道。
踏入一間廠房,屋裡略微有些空蕩。
章青遞給貓貓一雙眼鏡。
戴上之後,貓貓發現黑暗中物品的對比度高了起來,可以辨認形狀。
這時,從右側的上方嗖嗖嗖發出三道聲音。
章青的傘面立刻阻擋。
頭頂亮起了一枚黃色的燈泡,順帶還有些賀禮彩條從頭頂上飄落。
貓貓辨認了一下襲擊物,發現竟然是三張撲克牌。
貓貓将其拿起,發現它們并不是紙做的,拿起來頗有分量。
旋即,貓貓又看向黑傘,傘面卻光滑整潔,沒有任何傷痕。
“叮當。”清脆的鈴聲敲響,接着是老式錄音機按動按鍵的聲音。
随後,摻雜着諸多雜音,聽起來很不舒服的錄音播放了出來:
“歡迎兩位貴客莅臨此地,還請你們好好欣賞這場表演。”
短短兩句錄音,卻用了七八種聲音,有的高昂,有的尖銳,有的突然壓低,有的磁性。
“來了。”章青提示到。
貓貓也聽到了,是一輛大玩具車的聲音,它越來越近,從前方廠房的左側門駛入。
大玩具車上坐着一隻大棕熊玩偶,令人好笑的是,那大棕熊手中,卻握着一把黑色槍。
車沒有繼續前沖,走到廠房中間停止。
随後“啪、啪、啪。”又是三聲沉悶的槍聲。
這次可不是撲克牌,卻是實打實的真槍實彈。
然而小小的黑傘,竟然又全部攔截了下來。
子彈彈飛,打在老舊的牆上,留下白痕與空洞。
棕熊玩偶發出“哇、噢、嗡、吼”的聲音,随後一切戛然而止。
廠房重新歸為甯靜。
兩人朝着玩具車走過去,當他們靠近後,棕熊又發出“哇哦!”的大叫。
這次的聲音特别的巨大,哪怕早有準備,可還是把貓貓吓了一跳。
然而,棕熊隻是叫了一下,沒有其他的表現了。
“這家夥還挺會玩的。”貓貓笑着安撫一下小心髒。
但章青卻道:“看人下菜碟罷了,他可不是善茬,殺過人,不止一個。”
聞言,貓貓收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