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在前,他們穿過晴空碧波,踩過深紅地闆,進入船艙深處。
雖然是頭等艙,但乘客卻一點兒也不少。
他們大多男女成雙,駐足拍照留念,有的甚至自由爛漫,迎着風,耳鬓厮磨。
就這麼大眼看上去,貓貓也分不清楚誰會成為偵探劇中的受害者。
噢、事實上,此時此刻,貓貓更擔心佩恩的安危。
畢竟這家夥可是和人結了仇的。
待會兒還要喝酒。
喝酒也便罷了,說的還是佩恩的秘密。
若是尋常小秘密倒也無所謂。
比如我貓貓就有一個小秘密:我是怎麼看待佩恩的呢?
這些尋常小秘密并沒有什麼所謂,可待會兒要談的可大為不同。
評價下來,必然一個詞:針尖對麥芒啊。
語言已經是世上最危險的武器了。
酒更是穿腸的毒藥。
貓貓可是沒忘,那轟動一時的飛機自殺案是怎麼鬧出來的?
不就是因為喝了酒嘛。
現在貓貓真害怕待會兒一杯酒下了肚。
三個人就隻剩下兩個了。
至于會不會隻剩下一個,貓貓不願想,也不敢想。
酒吧是開放場所。
此時正值白日,縱使裝修冷色調也要被日光溫潤包繞。
台子上瓶瓶罐罐,色彩缤紛,擺着相當多的玻璃瓶子。
貓貓隻是看了一眼,就覺得舌頭浮了起來。
真想每個都嘗一嘗啊。貓貓心想。
三人靠海而坐,普天之下一切湛藍川海皆已盛入杯中。
“豐先生想喝什麼?來了别客氣,當成自己家裡就好了。”
迪克笑臉盈盈,可貓貓也分不清這人的笑到底有幾分真。
他太會變臉了,即便是第六感,都看不破他的笑。
欸,大概,唯有他對他朋友的那份友情,是實打實金鑲銀鑄的吧。
佩恩說道:“豐先生看着就小,想必很少來酒吧,不如我推薦一種,甜心蜜桃烏龍。”
迪克則訓斥道:“閃開,你嘴上說着豐先生、豐先生的,不會沒把他當個男人看吧。
“真男人就該喝轟炸機雞尾酒。”
佩恩搖了搖頭道:“你推薦的度數太高,你不是打算講故事嗎?
“豐先生醉倒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你要想拼酒,我派人把豐先生送回客艙,我們兩個再好好地拼一拼如何?
“就用你推薦的轟炸機雞尾酒。”
迪克則抱臂道:“外面可是大海啊,這裡可是遊輪啊。多麼浪漫的好地方。
“如此良辰美景,誰想要和臭男人一起喝酒啊。”
佩恩回憶了起來說道:“迪克,我沒記錯的話。
“你好像是喜歡女生的吧?聽說還有個女友。”
迪克被戳中痛點,隻好說道:“我喜歡誰你管得着嗎?”
迪克試着轉移話題道:“不如豐先生嘗嘗四海為家雞尾酒?夠經典。”
佩恩說道:“雖然這杯酒代表包容世界,可四海為家,聽起來怎麼有點兒漂泊不定?
“迪克,你這是分手了?怪不得上了船,這是散心啊。
“豐先生是位天賦一流的音樂家,不如嘗嘗阿多尼斯雞尾酒?
“它緻敬了音樂劇《阿多尼斯》,為其連續上演六百場而喝彩。”
這時,另一個乘客插嘴說道:
“我來推薦一杯。第七元素禮花雞尾酒。還記得那晚的煙花嗎?”
貓貓擡頭一看,紅發迷了眼,“你是——”
紅發小醜擡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巴,他說道:“這是個秘密,先生。”
貓貓會意,紅發小醜可是危險份子,還是不要大庭廣衆之下給乘客們帶來恐慌了。
“你怎麼在這裡?”貓貓轉而問道。
“一個任務。”小醜笑道,說完他後撤一步,微微躬身道:
“貴客們,還請好好享用這美酒、佳肴與海光。”說完,小醜就離開了。
“他是什麼人?”迪克問道。
“一個危險分子。”貓貓低聲,說出了答案。
佩恩安撫道:“豐先生不用擔驚受怕,你很安全。”
“嗯?”迪克從佩恩的話中品出了一點兒味道,喃喃自語道:“白手套嗎?”
“什麼?”貓貓追問道。
“沒什麼。”迪克說道,“那就各點各的好了,不然啊,我們要僵持到明天了。”
貓貓翻動酒單,照着圖片,最終給自己選了一杯。
“唔——”迪克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佩恩:“七色彩虹雞尾酒啊。”
迪克笑着說道:“看來,佩恩先生要有口福了。”
佩恩則道:“不過就是一杯酒,能有什麼深意。”
迪克點了一杯暖心雞尾酒。
佩恩則點了一杯椰林飄香。
酒端上來,貓貓抿了一口,覺得酒香風味還不錯。
迪克和佩恩也各自品嘗自己的酒。
氣氛正濃,迪克終于圖窮匕見。
“其實,麥克亞當先生的秘密不算什麼。他畢竟不是一般人。肩膀上扛着許多重量。
“這些,我也非常理解。換做我是他,我也沒有辦法做的比他還要好。
“然而,位置不同,考慮的内容也是截然不同的。
“不公平的身份,注定會孕育不公平的思想。
“佩恩,就算你想要讓我收手,那也是絕不可能的。”
迪克抿了一口火紅色的酒水,帥氣臉龐被陽光托舉,嘴角起了一抹壞笑,卻妖冶:
“因為,我也是個男人。”
佩恩默聲不語,因為他知道,他說什麼,對迪克來說都是錯的。
貓貓亦沉默了下來。
迪克看向貓貓說道:“豐先生,假如這艘船沉了。
“門闆破裂下來,你和麥克亞當先生一起抓住了那個門闆。
“然而海水冰涼,你們必須爬到門闆上,否則就會凍死在海裡。
“然而那個門闆太小,隻能允許一個人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