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雲遮其月,樹深草茂,花掩血痕。
一個少年趴在灌木叢中,他緊握雙拳,怒目有淚,卻不敢出聲嗚咽。
森林之中,人影綽綽,火把随行,有刀劍相交的脆響,也有弱者臨死的悲鳴。
阿禾貓貓一衆,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在了森林中。
哦,不對,準确的說,是人偶們來了,一人三貓的本體仍留在家園裡面。
為了适應外界的時間變化,阿禾将家園也調成了夜晚。
為了避免與人偶的連接過于緊密,從而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阿禾降低了“提線傀儡”的權能。
具體表現起來是這樣的:
月下湖邊,青青草地,三貓懶卧,阿禾閑坐。
周身空間,幻象萦繞,宛如電影,卻能與其說。
幻象虛浮,草地透過,不宜過真,沉迷要不得。
貓貓一衆的身邊萦繞着幻境,幻境裡的正是人偶所見所聞。
但這個幻境,卻是個超級殘次品,連地上的草地都能透過幻境,被目光捕捉。
這是在時刻提醒着啊,它終究隻是一場遊戲,萬萬不可入了其中走不脫。
阿禾貓貓一衆抵達彼岸後,阿禾立即對衆人使用了魔咒不忘憶海的簡化版本。
目的是将阿禾剛剛花了一秒鐘學會的這個世界常用的幾種語言。
傳入塵塵和近水的記憶裡,并且幫助他們驟然記住。
接下來隻要他倆多練習,就可以化記憶為能力,自由地使用這些語言了。
塵塵顯然輕車熟路,立即小聲用舌頭熟悉這門語言的發音。
近水則是第一次,還有些迷惘。
畢竟幾門語言的信息量不小,一下子傳過來,容易失神。
不過近水畢竟已經是天寶了,實力不凡,他很快就回了神,也學着塵塵的樣子調整。
阿禾說道:“這是一場暗殺行動。家族的兩個兄弟内鬥。
“弟弟被趕出了本家,不得不前往偏僻邊境拓荒。
“但哥哥仍然不放過他,派人前來追殺。
“敵人數量不少,弟弟身邊也跟着不少忠心的侍衛。
“夜黑樹密,侍衛們将弟弟留在了灌木中,佯裝無事繼續前進。
“十裡之後,伏兵殺出。”
貓貓好奇地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阿禾道:“我們沒有實力,無法介入這場戰鬥中。
“眼下,趁着他們交戰正酣,帶着這個弟弟逃走才是關鍵。
“我們在穿越之前,且聽風吟正是這個弟弟的呼救,當時我給了他一些幸運。
“正是這幸運,讓他們提前發現了伏兵,并安排弟弟躲避。
“此刻,加上我們的幫助,逃走應該并不難。
“幸運目前站在我們這一邊,畢竟為了遊戲體驗,我們不可能一出場就折戟沉沙啊。”
塵塵也道:“那就趕快行動吧,我們很擅長逃跑。”
阿禾提醒道:“這是戰略性轉移。”
近水則道:“我們四個人驟然出現,那個弟弟會相信我們嗎?”
阿禾說道:“幸運目前站在我們這一邊,即便他懷疑,也最終會和我們一起走的。”
貓貓摩拳擦掌道:“那就趕快行動吧。”
四個人徑直朝着弟弟躲藏的位置走去,他們面朝那弟弟走來,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兩撥人馬相隔隻剩十步時,阿禾說道:“出來吧,我們看到你了。我們要幫你逃走。”
近水腹诽:如此幹巴巴的開場,傻子才會出來。
果然,那弟弟沒有出來。
于是阿禾說道:“我們要向東走,去往森林的更深處。
“那裡有許多妖獸,尋常人不敢擅入。
“我想追兵也是如此。
“妖獸雖危險,亦有辦法震懾恐吓。
“但追兵一旦發現你,就是不死不休了。
“我們要走了,你自行考慮吧。”
說完,阿禾就帶着三人往東而去。
走了近百步之後,那少年果然悄悄地尾随而來,但保持着百步的距離。
“居然真的跟來了啊。”貓貓說道。
阿禾也道:“所以,這就是宿命曲弦的力量啊。
“可以把很多複雜的事情,簡化。
“畢竟,很多事情,不是你做不好,而是說你做不好,你就做不好,能做好也做不好。
“尤其是人與人形成社會關系的時候,更是如此。
“人的事,太複雜,太千人千面,太充滿變數,太難以預測。
“所以,我更喜歡魔咒啊。言出法随,由表及裡,化繁為簡,有舍有得。”
近水點頭。人确實複雜的要命。
貓貓則問道:“接下來怎麼辦?去見那個少年嗎?”
阿禾說道:“不用。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我們想要怎麼探索都行。
“隻要有宿命曲弦在,厄運與幸運頻繁切換,我們的生活注定充滿變數。
“若是化用你經曆的地星世界的術語來解釋。
“那就是,我們不需要為了遊戲劇情遷就任何人,因為我們在哪裡,主線就會在哪裡。
“我已經給予了這個少年兩次的幫助了。
“衆人常說,再一再二,便不必再三再四。
“在我的心裡,我若繼續幫他,倒是一種情分,我若不再幫他,也不會波及我的本分。”
貓貓又問道:“那我們該做什麼?”
阿禾笑道:“當然要開始提升實力啊。”
塵塵不由扶額道:“又開始了,主人,你消停會兒吧。”
貓貓看向塵塵,不解地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