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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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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5年12月24日07:30分,飛龍艦隊中控室。

随着門口衛兵響亮通報,韓呈棟艦長與瑞德勒将軍并肩步入飛龍艦隊中央控制室。各部門主官及參謀立刻起身敬禮。

韓呈棟銳利的目光掃過全場,立刻察覺到與平日晨會的輕松截然不同的緊張氛圍。一些年輕參謀甚至因緊張敬禮時微微顫抖。他示意衆人落座,并邀請瑞德勒将軍一同在指揮台後就座。

“通訊部蕭天桦上校,調出木星大爆炸的合成視頻。觀看後,我們立刻讨論應對方案。今天晨會可能較長,如有其他安排,請立即調整。”

瑞德勒注意到,韓呈棟一貫直截了當,從不寒暄或容忍冗長發言,迅速切入正題的風格深刻影響了部下。他這幾天,每次進入中控室,從未有人交頭接耳,室内安靜的落針可聞。瑞德勒曾打趣道,韓呈棟的艦隊軍紀嚴整堪稱空天軍教科書範本。

他話音剛落,幾名參謀匆匆打開通訊器,調整自己的日程。通訊部主官蕭天桦和兩名參謀則迅速在操作台忙碌起來,将通過X裝置傳感器及各艦上傳信息片段合成的木星大爆炸全景全息影像投影到中控室中央。15分鐘的影像詳盡還原了大爆炸前後的震撼場面。

随着畫面緩緩展開,韓呈棟右手習慣性地落在指揮台前,輕輕地滑動着,目光鎖定在全息視圖中X裝置所在之處,那裡正微微洩露出細微的光芒。他身邊,帽沿幾乎遮住眼睛的瑞德勒參謀長花白胡須微顫,眼角淚光閃現。他顯然在為第一艦隊同僚的命運深感憂慮,這份重負讓他一夜之間顯得蒼老許多。

時間戳來到2285年12月23日23:45分。木星星域陷入死寂。然而,甯靜之後,極限已至,大爆發即将到來。

瞬間,X裝置中心迸發耀眼光芒,一道光柱沖天而起,空間扭曲使光線偏離直線,能量空洞邊緣泛起層層波紋狀漣漪。

短短數分鐘内,木衛四所在區域仿佛被洞穿,隐約可見無數光洞懸浮空中,逐漸疊加,木衛四似乎即将消失其中。

在一切即将透明的刹那,多維光洞驟然聚焦,焦點處的木衛四瞬間崩裂粉碎。

這末日般的景象讓會議室内所有人震撼不已,一股無形的恐懼迅速蔓延開來。木衛四粉碎的瞬間,幾位年輕參謀忍不住低聲驚呼,立刻引來主官們的側目瞪視。

少頃,X裝置周圍的大氣層從極度收縮驟然膨脹,巨大的火球接連噴湧,直撲木衛四。從木星大氣層奔湧而出的氣浪似乎被異度空間中的螺旋力場所牽引,洶湧而至,被卷入這一區域。火焰夾雜着翻滾的氣态湍流,在極度扭曲的空間中瘋狂旋轉,攪動起木衛四無數碎片,猛烈撞擊那些無形的空間屏障。遠觀之下,宛如無數巨型龍卷風在星空中肆虐。

突然,被擊穿的空間瞬間坍塌,光柱熄滅,作為空間屏障的能量空洞随之消散。掙脫束縛的氣浪如脫缰野獸般奔湧而出,無數隕星碎片如爆米花般四散飛濺,瞬間填滿指揮中心的視野。畫面定格,木衛四的爆炸沖擊波徹底摧毀了X裝置附近的所有監控設備,通訊全面中斷。

這一刻來得如此突然而迅猛,室内響起一片驚呼。即便是沉穩如韓呈棟和瑞德勒,也不由自主地側身,仿佛試圖躲避那些呼嘯而至的隕石碎片。

視角切換到旗艦翔星的艦橋,這也是其發出的最後一組信息。

懸浮在艦橋中央的全息全景圖顯示,第一波沖擊将在數分鐘内到達。艦橋上僅有總指揮官埃裡克森和艦長湯普森。埃裡克森在指揮台快速輸入指令,而湯普森在飛行控制台忙碌,似乎在設定自動航線。

“飛躍号上載有X裝置的頂尖科學家和工程團隊,他們必須安然無恙。”埃裡克森按下按鈕,擡頭問到,“瑞克,我已啟動盾牌計劃,你那邊的航線設定完成了嗎?”

“裡奧,喔,請給我一點點信任。雖然我的駕駛技術比不上您和韓将軍,但絕不遜于托科和阿羅德那兩個自負的家夥。雖然托科那個老家夥時常的在背後抱怨,說我更适合開遊艇!但是,你瞧,我已經搞定了。”湯普森聳肩微笑,帶着一絲戲谑走回指揮台。

伴随一陣白煙噴射,飛翔之星的彈射裝置啟動,運載火箭飛躍号和一艘護衛艦幾乎同時從左右兩側發射。飛躍号靈巧轉身後,尾部四個助推器齊發,執行了一次超速躍遷,駛向木星背面安全區。而護衛艦則迅速潛入木星更濃密的大氣層深處,尋找避難所。

在飛翔之星的艦橋上,埃裡克森将軍與艦長湯普森肩并肩站在主控制台前。兩人交換眼神後,共同輸入啟動代碼,激活手動自毀系統。當他們同時按下紅色按鈕時,面色凝重。

他們深知,翔星母艦的防護罩、防護盾和船體都難以抵擋即将到來的沖擊波。經過權衡,他們選擇引爆艦載暗物質燃料,産生強大攔截波,以推開飛向安全區的隕石,保護艦隊其餘艦隻的安全。

這一策略由維克多提出,他的建議是布置多艘護衛艦在航道上連續爆破,利用暗物質燃料的能量釋放,産生沖擊波改變隕石軌道,保護翔星号。這種方法的優點在于它能在多點同時産生攔截波,防禦範圍更廣。

然而,時間緊迫,無法協調多艘艦隻部署,埃裡克森和湯普森決定折衷,使用翔星母艦單獨執行計劃。這樣可精準計算爆炸位置、範圍和角度,确保推離隕石的同時,不威脅安全區内其他艦隻。

“親眼見證這樣的場景真是難得。”埃裡克森微眯雙眼,強光刺痛他的視網膜。他輕輕拍了拍湯普森的肩膀,“瑞克,你覺得我們是不是特别幸運?”

“裡奧,你希望我怎麼回答?”湯普森微笑回應。“不得不說,韓将軍的運氣總是出奇好,像能預見硬币的落面。我隻希望他的好運能保佑科爾曼、艾利克斯和那些孩子們安然無恙。”

“但韓的任務更加艱巨,這次的隕石數量遠超預期。他的艦隊能否在小行星帶擋住這些隕石,現在還難說。他需要的,不僅是運氣,更是奇迹。”埃裡克森望向主控電腦監視器,神色平靜。“飛龍艦隊将在更危險的地方展示勇氣,而那些孩子們,也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

鏡頭切換到最後一顆仍在運作的監測衛星,遠處翔星旗艦在劇烈爆炸中化為巨大火球,引發的強烈沖擊波在木星大氣層中掀起了新的一輪風暴。部分隕石雨被吞沒,其餘被強烈氣流推向太陽系外。

之前迅速逃離的飛越号巧妙地避開了這波猛烈的沖擊。多虧兩位将軍的遠見,飛躍号外壁布置了雙重防護盾,粒子流和碎片撞擊艦體表面,激起絢麗的光影。

畫面随即定格,顯示這側木星星域内部署的百餘顆通訊衛星已全部被摧毀或因強輻射失靈。

中控室内,衆軍官因翔星号的自毀及埃裡克森和湯普森的犧牲而震驚,怔怔注視全息圖中凝固的爆炸瞬間。一些剛從第一艦隊輪換至飛龍艦隊的軍官淚流滿面,低聲啜泣。

三次輪換,已使飛龍艦上的軍官們與第一艦隊同僚結下深厚情誼,目睹翔星号化作火球、休眠艙沉入木星大氣層,許多人眼眶濕潤,低頭悄悄拭淚。

中控室裡,沒人再忍心直視這撕心裂肺的畫面。

韓呈棟心如刀絞,深深自責:“若我的消息能早到半小時,也許翔星号就能獲救!埃裡克森指揮官和湯普森艦長終究未能撤至安全區,我的好兄弟魏博文,恐怕這次也……安國那孩子,他該有多難過!”

強壓住湧出的淚水,韓呈棟看向身旁的瑞德勒将軍。這位第一艦隊的參謀長,剛剛目睹翔星自毀,摯友與得意門生葬身火海,心中的悲痛自不必說。

此時,瑞德勒垂頭閉目,一手附胸,一手撐在指揮台上,像是在竭力平複内心翻湧的情緒。他的肩膀微微下垂,眼角淚光閃動,一臉憔悴,仿佛瞬間蒼老了數歲。

韓呈棟看向蕭天桦,準備示意他盡快切換掉這令人心碎的畫面,卻見平素沉着冷靜的蕭天桦低頭拭淚,落在操控屏上的右手止不住地顫抖。韓呈棟歎了口氣,心中暗想:“天桦的哥嫂都在851基地任職,而他即将退休的建築師父母這一次也剛好輪換到飛翔之城,他一家人如今都生死未蔔。天桦此刻的悲痛,可想而知!”

韓呈棟看向呆立一旁的通訊參謀張宇,溫聲道:“張參謀,請切換一下視頻。”

蕭天桦聞聲回神,感激地投來一瞥。兩人迅速在指揮台上忙碌,視頻切換至木星背面的安全區——這是三艘星艦母艦最後發送信号的位置。從安全區望去,大爆炸的沖擊波掠過木星側面,飛躍号正穿過為翔星母艦預留的穹形能量罩缺口,緊随其後的是沖擊波左翼和翔星号部分殘骸。

盡管一小部分隕石流還是掃過了安全區,但在翔星号自毀的截擊波的屏蔽作用下,抵達穹形能量罩時速度已大幅減弱。加上能量罩配備大量冗餘節點,翔鳳、翔鷹、翔隼号以及飛躍号均未受損。

然而,衆人剛松一口氣,畫面突然中斷,原因是來自翔鳳艦的信号戛然而止。

片刻後,畫面再次合成,切換至翔隼和翔鷹的視角,全息圖顯示木星大氣層似乎被洞穿,形成一個巨大的氣旋空洞。剛完成加油、停泊在木星大氣層邊緣的翔鳳艦瞬間被吸入其中。随後,木星大氣層劇烈噴發,巨型氣流如煙圈般吹入穹形能量罩。很快,畫面全面中斷,安全區内的通訊衛星或已被摧毀。

“托科将軍!”指揮室内響起一陣驚呼。托科将軍曾擔任飛龍護衛艦副艦長,因此不少飛龍艦隊的軍官都曾與他共事。盡管脾氣有些急躁,但托科為人豪爽,比嚴肅的艦長韓呈棟更加平易近人。尤其是托科念舊,經常與翔龍母艦上的老部下們保持聯系,分享彼此的喜憂。這使得托科在飛龍艦隊内的人緣極好。

柯雲埔副艦長更是從指揮台前站起,他與托科的友情最為深厚,此刻的悲痛簡直難以言表。他尤其不能接受的是,托科将軍的母艦竟然以如此意外的方式被摧毀!他心碎地想道:“這樣的結局,托科将軍會死不瞑目的!”

蕭天桦看向韓呈棟,後者點頭示意收起全息投影。顯示區中隻剩下一片漆黑的星空,幾點星光忽明忽暗,仿佛映照着中控室内彌漫的悲涼。

沉默良久,瑞德勒将軍面帶憂慮,打破沉寂:“韓艦長,第一艦隊的命運已無法挽回。接下來,飛龍艦隊将如何行動?”

韓呈棟示意工程部李元浩上校彙報,幾名參謀迅速在指揮台前忙碌起來。全息星圖上,已被标定的木星隕石流位置與軌迹逐漸顯現,無數紅色光點如潮水般席卷而來,撲向小行星帶。其中幾股被預測将最終撞向地球和火星,已被加亮為閃動的亮黃色,令人不寒而栗。

“韓艦長,這麼精确的隕石數據你是怎麼收集到的?” 瑞德勒心中疑惑,暗想,“木星星域通訊不是全部中斷了嗎?”

“是我們布設的無人穿梭機采集的,”韓呈棟低聲解釋,“為防範海盜和火星叛軍襲擊木星基地,飛龍艦隊十年來在木星航線沿途的隕石上布設了數千無人機庫,主要監控星域船隻動态,同時順帶追蹤太陽系隕石。”

瑞德勒驚訝不已,“它們沒被粒子流摧毀?而且那片區域輻射一定很強!”

李元浩看着老将軍驚詫的表情,不無得意地解釋:“穿梭機維護成本高,所以我們工程部加裝了能量盾并做了防輻射處理,機庫也深藏在隕石洞穴中。嗨,韓艦長當時還心疼不已呢!不過這次總算派上了用場,大部分穿梭機都成功避開了爆炸初期的粒子流。”頓了頓,他惋惜地補充道:“當然,靠近木星的穿梭機已被高速隕石流摧毀,但它們在最後呼叫中傳回了隕石流分布和初速度等關鍵數據。”

“你們這些人,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韓呈棟聳了聳肩,輕聲揶揄道。“講正事!”

李元浩讪笑一聲,接着說道:“初步分析顯示,可能撞向地球的隕石多達上千顆,而我們艦隊隻能處理其中一小部分較小的。”他皺眉指向被高亮顯示的一股隕石流,“看,這七塊巨型隕石源自木衛四,我們沒有任何艦隊能攔截它們。這麼龐大的體積,我們的推動器簡直就是蚊子推大象,根本無法改變其軌道!”

韓呈棟掃視一圈,問到,“還有誰有情況補充嗎?”

醫療部指揮台上,平谷信義上校起身,嚴肅提醒道:“根據分析,許多木星爆炸産生的隕石在空間扭曲中遭受放射污染。這種輻射雖不會立即緻命,但對神經系統的損害嚴重且不可逆。若無适當防護,登星人員的預期存活期僅為一到兩個月。” 他雙手微微抽搐——過去四個小時裡,他的團隊已連續分析上千枚輻射樣本,每個人都累到幾近虛脫。

通訊主官蕭天桦站起身,嚴肅說道:“各位,木星大爆炸産生的電磁輻射已摧毀聯盟所有通訊中繼站,我們與地球和火星完全失聯。此外,這種未知輻射已證明會幹擾自動控制系統,使我們難以遠程操控機器人完成登星變軌任務。”

瑞德勒審視着那七塊大隕石的軌道後,斬釘截鐵的說道:“無論如何,我們必須攔下這七塊巨型隕石,它們一旦與地球相撞,地球文明将不複存在!”

陸戰部指揮台後,雙眼微微紅腫的謝啟章上校終于擡起頭:“瑞德勒參謀長,也許我們可以嘗試定點引爆核彈,或許能改變它們的軌道。即使産生新的碎片,也能由其他艦隊進行二次攔截!”

這位文質彬彬的上校是經湯普森艦長推薦,從翔星輪換過來的武器專家。剛剛,他泣不成聲——在翔星服役二十年的他,難以接受這艘視為家的母艦,如今與老友一起化作星際塵埃。

飛行主官徐克銘上校輕輕一撇嘴,立刻搖頭反駁:“引爆核彈?在如此密集的隕石流中,恐怕隻會生成更多難以控制的碎片,增加後續攔截的難度。”

徐克銘曾參與117号小行星攔截行動,經驗豐富。他這個新來的陸戰部主官頗為不屑:“之前的主官王明遠上校,雖然傲嬌,好歹挺能打。這位卻似書生一般,弱不禁風,還挺能哭!”

“所以,我們需要定點爆破,”謝啟章解釋道,“這與埃裡克森指揮官和湯普森艦長利用翔星自毀産生攔截波的原理相同。我們可以控制爆炸碎片的方向,盡量将這整股隕石流推離與地球相撞的軌道。當然,這需要精密計算和推演。”

“...”

韓呈棟未打斷幾位主官的激烈讨論,工程部、飛行部和通訊部的參謀們開始交頭接耳,忙着為各自主官的方案提供更多數據支持。

瑞德勒注視着沉默的韓呈棟,心中微感詫異:“韓将軍一向精明幹練,在聯合艦隊的會議上從不避諱直言,觀點更是鮮少被質疑。可他今天竟然一言不發,這不正常!”他暗自揣測:“韓呈棟的沉默,難道是因為眼前的挑戰太過艱巨,令他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韓呈棟的沉默并非因震驚。這一切,他早有預見。

然而,預見未能減輕心中的重擔。目睹摯友化為塵埃的痛苦無以言表,更讓他揪心的是,隻有他理解埃裡克森将軍最後一瞥的深意——表面上不滿他不遵從聯盟總部命令,這位總指揮官卻暗中為飛龍艦隊提供了關鍵補給、作戰人員和登星設備,還将承載第一艦隊希望的學院艦托付給他。

作為畢生謹慎的指揮官,埃裡克森在服從命令與制定可靠方案間找到了平衡。他寄望于若實驗失敗,韓呈棟和飛龍艦隊能成為地球的堅實屏障,扭轉危局。

韓呈棟心情沉重,暗自思忖:“情況如此危急,我,可否不負您的重托?”

韓呈棟再次望向全息星圖,隕石流如潮水般呼嘯向小行星帶,規模之巨大,遠超飛龍艦隊的攔截能力。擺在他面前的,隻剩妻子楚寒玉多次研判後提出的唯一解決方案——以飛龍艦隊全體官兵的犧牲為代價,阻止這場災難。他深知這一決策的後果,但除此之外他已經别無選擇。

作為軍人,他久已習慣在生死之間徘徊,卻從未感受過如此深的失落。十年前,他和妻子楚寒玉的那次通話成了他命運的轉折點。寒玉曾斷言,木星X裝置實驗一旦失敗,必将引發波及整個太陽系的災難。她當時就極力反對他擔任護航艦隊指揮官,為木星實驗提供保障。但這一次,向來對妻子言聽計從的韓呈棟,令她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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