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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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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院艦寬敞的VIP餐廳内,魏博文上校正專注地查看從Aloha餐廳調取的監控錄像,而肇事的10名學員則整齊地站成一列,等待上校的審查。

不遠處,飛龍艦隊的三個少年圍坐在一張餐桌旁,桌上擺滿了飲料和豐盛的食物——當瑞德勒将軍得知他們還未吃晚飯時,立刻命令士兵從Aloha餐廳叫來了幾份外賣。那個看起來體格有些羸弱的小男孩,秦智源,顯然在這場風波後感到筋疲力盡。飯菜上桌前,他已經不知不覺地躺在瑞德勒将軍的懷裡,安靜地睡着了。

瑞德勒将軍對這個聰明乖巧的小男孩格外疼愛,尤其是在得知他年僅九歲,而他的父母——X裝置代碼的解密專家秦翎海和韓呈芝——在八年前的火星二号綁架案中遭遇海盜不幸遇害後,對秦智源更是關懷備至。此時,将軍望着智源安詳的睡顔,聽着他均勻的呼吸,心中不禁感慨,韓呈棟将這麼小的孩子帶在身邊,顯然是因為他身份特殊,交給他人保護實在不放心。

錄像從艾利克斯和阿裡進入餐廳時開始播放。由于餐廳過于嘈雜,兩桌少年之間的對話和争吵内容并未被錄下,但他們的表情和動作卻一目了然。當沖突即将升級之際,韓飛龍拉着秦智源,似乎想要盡快離開是非之地。

就在兩人即将抵達餐廳入口時,一名高大魁梧的學員突然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韓飛龍側身迅速閃過,然而畫面中一隻大手卻抓住了他身後的瘦小少年。韓飛龍回過頭來,憤怒地将那人一把推開,那個學員踉踉跄跄地摔向旁邊的人群。

“謝夫納,出列!”魏博文的命令在房間中回蕩。一名紅發、身材高大的高年級軍校學員從隊伍中應聲而出。随着酒意的消退,謝夫納已意識到,自己今日的魯莽行為引發了這樣一場規模空前的鬥毆,他心中十分後悔,幾乎不敢去想這次将要面對的懲罰會有多嚴厲。

環視四周,不少人臉上都挂滿了沮喪和對未來的擔憂。畢竟,他們群毆了幾個未成年的少年,軍法不容。更何況,那些少年還是威名赫赫的韓呈棟将軍的兒子、侄子和他們的朋友。

“似乎第一艦隊中所有好鬥的學員今天都聚集在這裡。”瑞德勒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學員,不禁感慨。作為軍校的代理校長,他對這些學員的性格和搗蛋的曆史了如指掌,幾乎能單憑身形就辨認出他們每一個人。

“謝夫納少尉,你有什麼要說的嗎?”魏博文問道。他倒是認識謝夫納。這個孩子是翔鷹艦艦長梅蘭達的侄兒,他的父母在聯盟大戰中雙雙陣亡,謝夫納因此由梅蘭達撫養長大。他是一位十分優秀的飛行員,但從小就不安分,極其喜歡惹是生非,頗令梅蘭達頭疼。

謝夫納深吸一口氣,試圖為自己辯解:“我承認,是我先動的手。可是,他們幾個人态度嚣張,說出那樣看不起我們的話,我們聽了當然不服氣!”

瑞德勒招手示意飛龍接過秦智源,站起身踱到隊列前,語氣平和地問道:“你們和我說一說,他們是怎麼嚣張的?” 可是,幾個高年級學員一聽,就知道這位老将軍話中别有深意,他這番詢問絕非僅是随意的問問而已。于是都緘口不語。可是艾利克斯,托尼和阿裡的朋友們卻立刻開口聲援謝夫納,紛紛抱怨起來。

“那家夥說,我們的訓練水得很!”

“那小子還說,阿裡打不過那個矮個子的林歌!”

“還有,他們說我們冠亞軍,艾利克斯和阿裡,加起來都不是那個長頭發少年的對手!”

“他們分明就是來挑釁的!”

這幾個學員看到飛龍等三個少年坐在那邊悠閑地吃喝,而自己卻要面臨處罰,聲音裡滿是憤懑和不甘。

瑞德勒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須,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是嗎?可我分明看到,從頭到尾,他們隻有三個人出手,而你們呢?先後上來一個小隊。依我看,他們說的這些話,并不是嚣張的誇大其詞,而是對自己實力的準确判斷。”

瑞德勒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學員們,最終停在謝夫納身上,問道:“謝夫納,如果現在讓你再單獨和他們三個對決一次,你認為自己能打敗他們中的哪一個?”

面對這樣的質詢,謝夫納張了張嘴,目光不由得看向那邊好奇望來的韓飛龍和邵氏兄弟,心中暗想:“剛才交手時,除了那個邵家的老二,我或許還有點勝算,但他那個哥哥和韓飛龍,絕對沒戲!不過,那個林歌比我小四歲,真赢了也算不得光彩。”他自知理虧,低下頭,不再吭聲。

瑞德勒将軍環顧四周,語氣一沉,收斂了笑容,表情嚴肅地說道:“還有誰不服氣的,可以站出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飛龍艦隊在所有艦隊中戰力最強。他們是護航艦隊,經常要和海盜、走私船交戰。他們不僅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平時的訓練強度也接近真實戰場環境,遠非你們這些日常模拟訓練可以比肩。”

他接着說道:“你們知道為什麼飛龍艦隊這次遲到了兩個月嗎?他們被臨時調往火星增援第二艦隊,執行人質解救任務。在與海盜的激戰中,第二艦隊奮戰了兩天,戰損比為1:6,說明海盜的實力非同一般。然而,當飛龍艦隊接手任務後,他們隻用了半天就擊潰了敵人,戰損比達到了5:1。”

“我已經讓韓艦長準備了這次行動的戰鬥資料。從下學期開始,你們都将學習這些戰例。”瑞德勒的語氣愈發嚴厲,“嚴格的訓練是實戰成功的基礎。你們自負的态度和養尊處優的生活,隻會讓你們在真正的戰場上不堪一擊。今天就是一個例子,兩個比你們年輕三四歲的飛龍艦隊空天軍預備隊員就讓你們落荒而逃,而韓飛龍甚至還沒進入預備隊。這說明了什麼?”他銳利地掃視着在場的學員,厲聲道,“如果我們現在把你們派上戰場,結果可想而知。”

幾個高年級學員面紅耳赤,羞愧地低下了頭。阿裡原本還想争辯,但在瑞德勒将軍那嚴厲的目光注視下,話語生生卡在喉嚨裡。

艾利克斯那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雙唇緊抿。他的自尊心從未像今天這樣受到如此沉重的打擊。在飛翔之城長大的他,一直以來品學兼優,鮮有對手。而韓飛龍,這個與他同樣出身顯赫世家的強勁對手,今天以這樣的方式闖入了他的世界。

韓飛龍原本打算冷眼旁觀,但瑞德勒對學員們的一番訓誡令他深受觸動。他略一思索,考慮到父親近期所承受的壓力和複雜的處境,現在絕不是向第一艦隊挑起事端的時機。事态的發展本非他所願,他也未曾打算與第一艦隊的子弟為敵。

“算了,還是讓我主動承認錯誤,盡快平息這場風波吧。”韓飛龍下定決心,輕手輕腳地将智源交給邵林逸,然後站起身,走上前去。

他收斂了玩世不恭的神情,鄭重其事地向瑞德勒參謀長說道:“瑞德勒将軍,魏上校,今天的事情,起因在于我們的自負。在打鬥中,我們也下了重手,在此向各位學長道歉。”

他頓了頓,轉身面對學員的隊列,語氣更加誠懇:“我們的教官常說,打架與打仗不同。打架時要記得,我們都是兄弟,将來要并肩作戰,應該點到為止。隻有在面對敵人時,才需全力以赴,一擊必中,确保他們無力回擊。今天,我們忘記了這一點,出重手傷害了自己的兄弟,這是我們的不對。對此,我們深表歉意。上校,将軍,請将今天的事件視為我們預備學員與學長之間的一次搏擊技藝的切磋!”

瑞德勒對韓飛龍的表态十分贊賞,嘴角微微上揚,“不錯,不錯!既然是切磋,那麼在軍校日志上自然要留下正式記錄。現在是差十分鐘20:00,離你們這些小淘氣鬼的睡覺時間還早,不如我們來一場真正的附加賽吧!”

他轉向飛龍、林歌和林逸,帶着一絲急切地說:“你們快點吃飯。”然後他看向艾利克斯和阿裡,“你們去向學院艦的狄安娜主機申請,今晚的搏擊場地從21:00開始被我這個臨時校長征用了。用途嘛,就填寫‘2083年度第一艦隊軍校學員自由搏擊比賽附加賽’。”他又朝那排搗蛋的學員們瞟了一眼,語氣中帶着調侃,“這樣一來,你們這十幾個搗蛋鬼也不用回去了。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好好較量一番。”

他望向魏博文,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笑着說:“魏上校,這場附加賽的主裁判就由你來擔任吧。我可是聽說,你當年是東方陸軍軍官學校的搏擊冠軍呢!你們和韓家兄弟、秦家兄弟的切磋,可是轟動一時啊!”

魏博文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中暗想:“瑞德勒老将軍真是促狹,我和呈棟當年的事,他最好别提起!”

瑞德勒繼續說道:“哎呀,我已經正式向埃裡克森指揮官提議,将你調到翔星母艦上。下個月你不再負責851基地的安保了,而是來主管第一艦隊的陸戰訓練。”他大笑道,“你還要兼任第一艦隊軍校的訓練主官呢!下學期你就得和這些小淘氣鬼打交道了,不知道你會不會像我一樣,被他們的調皮搗蛋逼得頭發都白了!”

魏博文笑着回應道:“瑞德勒将軍,我就知道您不會給我派那些輕松的差事!好吧,就由我來主持這場附加賽!”他環視在場的所有人,繼續說:“大家無需氣餒,這場比賽我們将保證公正,檢驗我們與飛龍艦隊訓練成果的差異。東方艦隊的座右銘是‘嚴格訓練,實戰為本’ (all in for training, all out for combat),而我們第一艦隊的則是‘勇往直前,翔星永照’ (bravery to the end, Soaring Star forever shine)。我們兩隻艦隊本就各有所長,盡管對手強勁,但隻要我們堅持不懈,勇往直前,同樣能赢得勝利!”

受到這番鼓舞的學員們精神一振,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之前的沮喪蕩然無存。

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地意識到,如果這次演練能夠讓年輕學員們有機會展示自己的技藝并達到和解,那麼它就能把一次引人注目的艦隊間沖突轉化為激勵他們未來刻苦訓練的動力。這種做法比簡單的懲罰更能有效地改變他們那驕傲且目中無人的态度。

21:00。學院艦體育館。在一隊憲兵的圍觀和歡呼聲中,一群年輕氣盛的學員輪流上台,挑戰各自的對手,争奪與韓飛龍或邵氏兄弟比試的機會。在激烈的初賽中,艾利克斯、阿裡和謝夫納表現出色,輕松取得勝利。在接下來的挑戰賽中,他們将進入一場激烈的循環賽,與韓飛龍、邵林逸和邵林歌輪番對決。憲兵小隊和戰敗的學員都興奮地期待着,看看他們的金銀銅牌選手是否能在擂台上與飛龍艦的少年們一決高下。

看到初賽已經結束,一直悠閑坐着觀戰的韓飛龍終于站起身來。他脫下上衣,随後仔細地褪去内衫。圍觀的人群驚訝地發現,他那小麥色的光滑肌膚上竟然沒有一處淤青。阿裡和艾利克斯尤其震驚,因為兩人都以力大拳重著稱,普通人難以承受他們的三記重拳。然而,在Aloha餐廳的混戰中,包括托尼在内,幾人的拳頭至少擊中了他的小腹和肩背七八次,竟然未留下任何痕迹!

“嘿,别露出那麼驚訝的表情嘛,我隻是在脫掉護甲而已!” 韓飛龍狡黠一笑,那張有着幾處淤青的帥氣臉龐上帶着得意之色。他輕拍腰帶扣,一層幾乎難以察覺的透明細線迅速從他的身體各處回收,卷入環形的腰帶扣中。随後,他解下腰帶,接過魏博文遞來的比賽服開始穿戴。

“這是我媽媽給的生日禮物,一件來自火星研究所的超炫納米軟甲。你們今天真是幸運,有機會見識到它的厲害。" 他眨巴着桃花眼,臉上挂着頑皮的笑容。“看吧,艾利克斯,我之前說過我手下留情了。如果我把它調整得更硬一些,你們的手腕可能就要當場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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