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曼望向那一桌熱鬧的聚會,笑着說:“看,韓艦長的女兒真是又可愛又有禮貌,不像韓飛龍那麼頑皮,讓他父親頭疼。”
姜妙言聽後忍不住笑出聲,“哈哈,那你可真不了解飛鸢。她的頑皮可是出了名的。她從小到大搞出的事情,比飛龍和智源加起來都多!”
“當初我回到火星部分原因就是為了照顧飛鸢。楚寒玉阿姨工作很忙,飛鸢自幼聰慧過人,在幼兒園常常找不到事做,就自己琢磨各種實驗。最初,她隻是在植物上測試各種試劑。後來,她學會了擺弄機械和修改機器人的程序,便開始帶着改裝好的機器人在基地裡到處惹是生非!偏偏楚老爺子對這個外孫女十分寵愛,還時不時的親自指導她。很快,飛鸢搗蛋能力暴漲,寒玉阿姨簡直應付不來!”
“五年前,我父親姜羿的第九特種大隊與王明遠叔叔的第五特種大隊調防。我父親回到火星,媽媽便将我送到火星基地學校,我就幫忙保護和照顧飛鸢。”
她歎息一聲。
“哎,飛鸢,那真是又可愛,又可恨的一個淘氣鬼!”
看到周圍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妙言不禁一笑。
這一桌子上,除了科爾曼和蕭君逸,大部分人都有搗蛋的曆史,果然一聽她講這些就來了精神。
“有一次,飛鸢偷偷修改了新年晚會機器人門衛的程序,要求所有進場的人——無論男女老少,必須先唱一首歌,打分超過60分才能入場!”
姜妙言頓了頓,搖頭失笑:“嗨,那年的晚會現場,真是一言難盡。有幾個老學究被氣的吹胡子瞪眼——他們都自以為唱的不錯,可是對着門衛機器人高歌幾曲,還是不及格!還不許替唱,因為飛鸢給機器人安裝了防作弊系統!嗨,後來,寒玉阿姨匆匆揪着飛鸢趕到的時候,門口圍觀的人都快笑當機了……”
衆人哄笑,而她繼續道:“但更讓寒玉阿姨頭疼的,是飛鸢的搗蛋搭檔——諸葛方程。那孩子從小對飛鸢言聽計從,不僅聰明,還心思缜密,在飛鸢的慫恿下,兩個人經常偷偷潛入實驗室,不時地搞出一些奇奇怪怪的X裝置的荒誕用途,搞得寒玉阿姨和諸葛叔叔焦頭爛額!”
她眨眨眼,笑道:“你們還記得那個捉弄海瑟的‘太空蛛網’嗎?就是他們倆為了偷偷溜到基地邊的‘利馬懸崖’玩極限蹦極,順便搞出來的。那一次可是特别危險,吓壞了寒玉阿姨!”
“不過,最‘驚悚’,還是最近的一次。他們倆研制出了一種安眠香料,能讓守衛飛鸢的衛士瞬間昏睡,醒來後卻毫無記憶。這樣,飛鸢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半夜偷偷溜出楚所長那戒備森嚴的住所。”
“起初,她隻是偷偷在基地裡兜風,結果,諸葛方程突發奇想,慫恿她去基地外跑酷,測試機甲的極限性能。這倆不安分的主,當即一拍即合,連夜行動!幾個晚上下來,他們駕駛機甲高速狂飙,為了掩人耳目,還特意披上那件能讓機甲部分隐形的納米鬥篷——結果,整個一個神出鬼沒!”
“他們倒是沒打算吓唬人,可是,火星基地安全部每晚都有數十份‘目擊報告’湧入,傳言‘藍眼火星女巫’頻繁出沒,影影綽綽地徘徊在研究所周邊,時而在風沙中狂奔,時而在環形山脊上隐現。搞得整個居住區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桌上衆人聽得目瞪口呆,齊刷刷轉頭看向第一桌。
飛鸢正乖巧地吃着酸奶,一邊聽艾利克斯和徐琳琅讨論哪種口味的酸奶才是女孩子們的最愛,時不時還點頭附和,模樣天真可愛。
想到這個嬌甜可人的小姑娘,竟然能把火星基地攪得天翻地覆,衆人不禁感歎——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過,他們倆還是很快踢到了鐵闆——碰上了秦智源那個情報處的二叔,秦翎洋。”
說到這裡,姜妙言忍不住笑了一下,繼續道:“巧得很,那周秦叔叔正好去火星研究所辦事,剛下穿梭機,就被第九特種大隊的石隊長‘請’去破案了!”
“秦叔叔不愧是情報局的頭号高手,當晚就設了個局,把這兩個小鬼精逮了個正着。”
“這下兩家大人可氣炸了鍋!現在各方勢力都盯着飛鸢,這倆熊孩子竟然還敢大半夜溜出基地亂跑?寒玉阿姨當場就把飛鸢的機甲鎖了,而諸葛方程更慘,聽說跑酷的馊主意是他出的,他爹諸葛連山氣的暴跳如雷,把方程送回地球,交給他那嚴厲的爺爺奶奶管教去了!”
妙言接過科爾曼遞來的奶茶,輕啜了一口,微微一笑,“瞧,我們火星基地的人私下都說,要是搗蛋鬼也能排個名次的話……飛鸢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邵林歌笑着插話道:“妙言姐姐,的确如此!自從鸢兒妹妹加入我們的飛龍親衛隊,我們整人的手法就變得又酷又炫,經常霸榜飛龍頭條!”
他興奮地拍了拍桌子,“那個‘太空蛛網’可是我們的巅峰之作,連一向不和我們合作的安國和我哥,都對那個回收計劃贊歎不已!他們手癢難耐,最後還不是都參與進去了!”
“可惜啊——最近兩個月,飛龍和智源居然沒什麼大動作。”
他聳聳肩,滿臉遺憾地歎了口氣。
“自從121登星戰之後,他們哥倆居然跟海瑟和解了!海瑟不再去招惹韓艦長,他們也不再去修理她。結果呢?”
邵林歌表情誇張地掃視衆人一圈,“他們相安無事,我們這些人……日子可就過無聊喽!”
他說着,目光轉向桌尾一直沉默不語的平谷川和李恒照,“小川,恒照,你們說,是不是?”
二人立刻點頭附和,一臉遺憾。
“可能是飛龍哥最近訓練太忙了。我聽我爸說,這兩個月,飛龍哥三天兩頭往醫療艙跑。” 平谷川嘀咕道,“韓艦長可能在特訓飛龍,防止他遭人暗算。每次他去醫療艙,不是渾身青一塊紫一塊,就是被毒針紮到了,或者被别人下了麻藥。被折騰成那樣,他哪還有心思去整蠱别人!”
“這段時間,也不止我們無聊呢!” 李恒照終于從桌上擡起頭,語氣帶着幾分“憋屈”。“我爸前兩天還特意問我——‘臭小子,怎麼最近,你們惹的事都上不了頭條了?!’”
“我當時一臉懵,正奇怪他怎麼會關心這個……結果你們猜他說啥?” 看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過來,李恒照故意壓低聲音,“他說:‘我工程部那幫兵還等着下注呢!小子,你有沒有什麼内部消息?’”
他攤了攤手,滿臉無奈地笑道:“我能咋說?我隻能告訴他——‘爸,我們最近……根本!沒!惹!事!啊!!!’”
科爾曼、阿裡和托尼相視而笑,看來這兩個看似十分老實的預備隊隊員,包括那個有些害羞的徐琳琅,實際上也是韓飛龍他們搗蛋的好幫手。
阿裡接過話題,略顯遺憾地說:“的确如此,看看韓飛龍和秦智源今天一本正經的樣子,真讓人覺得他們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原以為,依靠韓飛龍的手段,一定可以讓海瑟在晚餐上出醜。然而,飯桌上的韓飛龍表現得十分沉默,除了偶爾督促興高采烈的妹妹飛鸢不要隻顧講話快點吃飯外,其他時間他都是禮貌周到,和顔悅色地與海瑟交談。智源則在一旁耐心地為海瑟解釋飛鸢講述故事的背景,三人竟無一點不和迹象。
“說起來,還有一個人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邵林歌捅了捅身邊的阿裡和托尼,指向談笑風生的艾利克斯。
阿裡興奮地回應:“對呀,艾利克斯可是很少主動和姑娘們聊天。瞧,他同琳琅和飛鸢有說有笑的——還給她們推薦菜品!”
托尼此前一直心緒不佳,但看到艾利克斯神采飛揚的樣子,也由衷地替他高興:“嗯,艾利克斯終于開竅了!這是左右逢源啊!今天早上,我說他下手晚了,就隻好看着我們幹瞪眼,他一定是氣壞了。看他那時的臉色,就像要吃了我一樣。幸虧安國來得及時!艾利克斯那大巴掌,拍上一下也挺疼的!”
邵林歌推了推身邊隻顧悶頭幹飯的蕭君逸。
“君逸,你要是也喜歡琳琅,可要趕快動手,我看她對艾利克斯挺有好感的!”
蕭君逸低聲回應道:“林歌,我現在哪有那個心思啊。說實話,我心裡亂得很,也不知道851的飛躍号能不能順利被回收。”
他不想破壞高興的氣氛,但實在難以開心起來。
邵林歌歎了口氣,拍了拍君逸的肩膀,湊到他的耳邊,輕聲安慰道:“君逸,你也别太擔心了。我偷聽到韓艦長和柯副艦長讨論這件事了。韓艦長認為,最可能的情況是阿羅德将軍的翔隼艦會執行超速飛行,去追趕并接駁飛躍号。阿羅德将軍一向勇猛且敢于冒險,他肯定會要求去執行這個任務。而當時翔鳳艦的位置偏低,明顯是為翔隼艦避讓出航道。所以,如果翔隼艦及時趕到接應飛躍号,空間扭曲應該不會那麼快達到那裡。”
蕭君逸眼睛一亮,立刻停下刀叉,望向林歌——這家夥一向消息靈通。
林歌接着說道:“韓艦長又演示給柯副艦長看了另一個他認為比較穩妥的方案。他說,可以出動兩至三艘護衛艦,由托科将軍率領,等在飛躍号的航線上,為飛躍号物理減速。這對飛行員的要求極高,操作不當,護衛艦和飛躍号上都可能會出現大量的傷亡。不過,韓将軍認為,埃裡克森指揮官和湯普森将軍肯定對飛躍号的核心區域實施了加固處理,以确保851要職人員的生命安全。所以,托科将軍艦上的那些飛行員至少能夠做到回收飛躍号的大部分殘骸。”
邵林歌看到心情壓抑的蕭君逸此時終于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便拿起一瓶飲料,打趣道:“我要是你,現在就馬上向永恒的星辰許個願,保佑第一艦隊的勇士們的這些努力能夠成功!我聽韓叔叔話裡的意思,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作為代理總指揮官的梅蘭達将軍都絕不會允許飛躍号飛出他們的控制範圍——因為他們不能讓指揮官和湯普森艦長的犧牲一無所值!”
蕭君逸果真毫不猶豫的接過飲料,竟當場許了個願,仰起頭來,一飲而盡。
然而,他思索片刻,眉頭再次蹙起,狐疑地問道,“林歌,好兄弟,你不會是為了安慰我才這麼說的吧?”
邵林歌無奈地白了他一眼。
“君逸,你好好看看兄弟我,哪根神經發達到能編出這樣的計劃?你明知道隻有韓叔叔這樣心思缜密的人,才能做出這樣的推測!我覺得,從他的語氣來看,他十分笃定——确保851研究所人員的安全,是梅蘭達将軍的第一要務。即便這意味着第一艦隊會再次遭受重大損失。嗨,我猶豫再三,都沒敢跟托尼和阿裡說,因為這意味着——阿羅德将軍,可能會冒着生命危險親自去救飛躍号。”
科爾曼看到阿裡和托尼正在熱烈讨論如何助攻艾利克斯和琳琅開始交往,而林歌則在鼓勵君逸橫刀奪愛,不由得心中好笑。
他仔細觀察,艾利克斯雖然有心取悅兩位姑娘,但看上去,艾利克斯隻是對飛鸢的處境心生憐惜;而對于琳琅,他禮貌周全,是在盡他隊長照顧下屬的職責。相比之下,魏安國對飛鸢的照顧極為周到而且更為體貼,和飛龍一樣,他眼角的餘光一直在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