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舷窗外不斷跳躍的星辰,喃喃自語道,“呈棟,但願我這個女巫的魔法明天有效,讓你和你的這條霸王龍平安無事。”
--- 2285年12月24日 9:50 | 翔龍母艦 ---
楚寒玉翻身醒來,一睜眼,就對上了韓呈棟那雙仿佛要貼到她臉上的明亮雙眸。
伸手遮住那兩道可以魅惑她心智的目光,她輕聲責備道:“呈棟,醒得真早,再睡一會兒吧。今天需要保持體力幹正事——不要見色起意。”
寒玉聲音中帶着明顯的倦意,顯然昨晚一番折騰,令她十分疲憊。
韓呈棟嘴角微彎,翻身坐起,打算換個角度欣賞自己妻子的絕世容顔。
“我從不見色起意。”
他突然認真地說道。
“講真,寒玉,我初見你時,你可真的談不上有色。”
他開始用手指輕輕勾畫她曾經的面部輪廓。
“看看,這裡要胖一些,這裡要黑一些。更糟糕的是這裡,”
他輕輕點了點她微微翹起的溫潤雙唇,“不僅不好看,還非常的,特别的,刻薄!”
一絲笑意從寒玉瞬間漲紅的臉上迅速劃過。
她想起了兩人初次在天文物理課堂上的那場舌劍唇槍的互諷。
将頭埋入枕頭,她笑着反駁道:“我可比不了你那直白的‘韓式恭維’!——什麼‘面如滿月的姑娘都很有福氣!’、‘好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可惜沒長在合适型号的臉上。’、‘不錯的身材,就是不能向臉上多看一眼。’、‘好飄逸的頭發,可惜隻适合看個背影。’、‘遠觀是個天仙,近看吓跑凡人。’、‘在一群霸王龍之中,你最可愛。’……”
從枕頭裡擡起頭,她一伸手,啪地一下捂住了韓呈棟的嘴:“那時候,我就想這麼一張膏藥貼過去!你一張嘴,我就頭疼!不知道我身上的哪一處又要被你挑剔一番,簡直快被你氣瘋了!”
她哼了一聲,“當時我還跟詩語抱怨,‘那人長得這麼帥,嘴卻這麼欠,真是越帥越招人煩!’”
韓呈棟輕笑出聲,拉開寒玉的手,搖頭道:“哪裡哪裡,對比夫人那‘楚式嘲諷’,我甘拜下風!”
他清了清嗓子,學着楚寒玉的聲音:“‘那個愛穿軍服的纨绔’,‘眼高于頂的空天軍來的混世大魔王’,‘走路不看路隻看頂棚的’,‘混文憑的’,‘靠臉吃飯的’,‘離我遠點的傲嬌男’,‘唯我獨尊的大少爺’,‘臭脾氣的韓家大公子’,‘狡詐的韓狐狸’,‘小心眼的高富帥’,‘有點小聰明的那個誰’,‘姓梁的那個表弟’,‘人帥嘴欠的那位’……”
韓呈棟記性極好,一口氣将楚寒玉當年給他起的三十多個外号複述得一字不差,語氣也還原得惟妙惟肖。
說到最後,他不禁感歎道:“那幾個月裡,我好像從沒聽你正經叫過我的名字!我當時氣得不行,常常想,‘永恒的星辰啊,這姑娘如此刁蠻,怎麼嫁得出去!’”
“所以,你就勉為其難地娶了我,免得我去禍害别人?” 楚寒玉笑得更開心了,目光灼灼地盯着韓呈棟,感慨道:“嗨,我那時候怎能想到,竟會嫁給你這個嘴欠的空天軍大魔王。看來,冥冥之中,永恒的星辰自有安排。”
韓呈棟也忍不住笑了:“哎呦,想當初,我對你這個校花損友以身相許,感動了多少人!梁铮表哥甚至專門請我吃了好幾頓飯慶祝——沒有你搗亂,他和淩美終于可以開始約會了。我的朋友們都說,你這古靈精怪的‘火星女巫’,配我這壞脾氣的‘空天軍混世魔王’,簡直是天生一對——冤家對頭。”
二人回想起當年在大學校園中,那幾對戀人之間相愛相殺的羅曼史,不禁唏噓感歎:但見時光流似箭,豈知天道曲如弓?那段無憂無慮的青春歲月,終究成了回不去的過去。一些曾并肩作戰、親如兄弟姐妹的朋友,也終于在星海中消逝,永難重逢!
韓呈棟輕輕撫摸着楚寒玉的臉龐,手指停在她的鼻尖處,“瞧,我們在這裡相守一生,也許就是命運的巧妙安排。”
轉身看了一眼計時器,韓呈棟再次放松躺倒在妻子身邊。
楚寒玉心知韓呈棟今日是決心陪她到正午時分。
她不禁好笑,呈棟一旦打定主意的事情,便不會輕易改變。
也好,正好可以聊聊天。
“呈棟,當初你是怎麼知道我并沒有以真面目示人的?”
她曾經多次問過韓呈棟這個問題,不過他都沒有告訴她,搪塞說:“天機不可洩露。”
果然,這一次韓呈棟也不打算說。
他一把摟過楚寒玉,撫摸着她的頭發,一抹狡黠的笑容浮現在那英俊的面龐上。
“說過了,這是魔王的小秘密,要是讓女巫知道了,我那些魔法就不靈了。”
楚寒玉撇了撇嘴,嗔道:“你一定是通過什麼渠道,知道了我是隐姓埋名在東方大學讀書!”
“不是。” 韓呈棟搖頭否認。“都說了,魔王靠‘魔法’。”
試探無果,楚寒玉識趣的轉了話題。
那是另一個困擾她很久的事。
“入學的第一天,你為什麼去招惹我們幾個人?”
“我都坦白好多次了!我沒有去招惹你們!” 韓呈棟抗議道。
“去招惹你們的是我弟弟呈梁和翎洋。那兩個不省心的,從小就愛湊在一起搞事——然後讓我和翎海背鍋!”
他一邊撫弄着她的長發,一邊細數詳情。
“那天,是呈梁騎了我的飛行摩托和翎洋一起搞事——他們說東方大學新來了幾位貌若天仙的火星美女,要讓我帶他們去一探究竟!”
“我哪有那個閑心?我要去教務處報到,就讓他們開着我的飛行摩托自己去校園裡找。中午,呈梁給我發信息,說:‘去明錦湖邊林蔭道等,有驚喜。’”
“我就溜達過去了,他們又說:‘一會兒就有好戲上演!’”
“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就坐在湖邊的觀景台上等着看熱鬧。是他們策劃的惡作劇,我怎會參與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事?!”
楚寒玉不由戳了戳丈夫的腦門,“韓呈棟,你是不參與這樣的事,但是,你喜歡在旁邊看熱鬧,是不是?”
韓呈棟讪笑着說:“喂,老婆,我那時候,也不過才十七歲,我父親平日管我管的嚴,不能随便惹是生非,就是看個熱鬧而已,誰不願意?反正又不用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