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陸軍的魏博文則以防守穩健著稱,更精于近身格鬥。他招式簡潔,但每一擊都直擊要害,狠辣無比。
兩人本想速戰速決,但互中幾招後,怒火攻心,誰也不肯先行退讓。
二人攻守之間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毫無停頓。
然而,這樣高強度的對抗,雙方都很難再手下留情——每次得手,他們都可能給對方造成不小的傷害。
兩人心中雖叫苦不疊,可是在衆多圍觀者的起哄聲中,好勝的他們已經無法就此停手退出。
于是,當憲兵趕到時,在群毆的衆人中,就數韓呈棟和魏博文打得最兇——雙方滿身傷痕,卻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
其實,他們兩人已經是無暇他顧,必須全神貫注于對方的每一個動作,防備對方即将揮到的拳頭和不知從何處踢來的腿。
最後是憲兵們一擁而上,才将兩人分開。
這場激戰過後,韓呈棟和魏博文都傷的不輕,渾身上下疼的鑽心,幾乎無法站立!
多年以後,魏博文逐漸熟悉韓呈棟後,才了解到他與弟弟韓呈梁的性格雖有許多不同,但有一點兄弟倆是相同的:一旦不高興,他們的嘴就特别刻薄——兩兄弟挖苦人的話張嘴就來,絲毫不留情面。
秦家兩兄弟隻是動手,而韓家這倆,不僅動手,嘴裡也不停。
對幾位陸軍學員的各種刻薄評價如同機關炮一般,滔滔不絕。
特别是韓呈梁的那句 “哎呦,陸戰隊員?那不是即将消失的老古董嗎?”,直接惹毛了脾氣火爆的王明遠和邵翼兵。
他們都出身于陸軍世家,受此羞辱,哪肯善罷甘休?
所以,對上韓家這嘴欠的哥倆,王明遠和邵翼兵根本不想停下揍他們的手——即便是魏博文和蕭天桦當時有時間上前勸阻,也無濟于事。
實際上,在場衆人中,唯一可以制止這場鬥毆的隻有姜羿。
後來,姜羿向魏博文坦白,姜韓兩家是世交,而他和韓呈棟可說是發小。
但多年未見,他一直好奇韓呈棟身手到底如何,偏偏他自己又不方便親自和韓呈棟動手。
所以,當他不情不願地隔開了韓呈棟和王明遠之後,又看到韓呈棟向魏博文撲過去時,并沒有伸手拉住,向他解釋呈梁不過是假裝被魏博文打到而已。
他反而在心裡興緻勃勃地猜測:“太好了,火星撞地球,誰會赢?是我們之中身手最好的博文大哥,還是空天軍的驕子韓呈棟?”
“嗨,姜羿,那也是一個特别愛看熱鬧的損友。”
想起那個五虎将中最英俊潇灑的家夥時常冒出來的那些狡猾盤算,魏博文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他那時哪裡想到,他和韓呈棟這場不打不相識的宿命相遇,竟是他的軍旅生涯乃至人生最奇妙的一個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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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魏博文躺在病床上輾轉反側,一想到即将面臨的處罰,他就煩心不已。
對于那個開始不時沖他眨眼的、明顯希望同他談談的同室病友,他也不想理睬,幹脆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直到對方無奈地跳下病床,好聲好氣地主動開口同他商量:“一會兒我女友來探望時,你能不能保持沉默,不要向她提及這次鬥毆的始末?作為交換,我會想辦法讓對你的處罰減輕。”
魏博文對這個奇怪的要求簡直無語,冷冷地回應道:“甯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沒那麼卑鄙。”
他心裡卻十分好奇:韓呈棟,這個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怕他女友——她到底是什麼人物,難道美如天仙?
不久,兩個身着護士裝束的女孩子果然出現在門口。
二人左右張望一番之後,嘀咕兩句,其中一個就悄悄打開房門,溜進病房,在韓呈棟面前叉腰站定,開始盤問事件的始末。
這位,顯然就是前來探望的韓呈棟的女友,果然神通廣大,能扮成護士溜進特勤憲兵把守的樓層。
姑娘仔細聽過韓呈棟的一番敷衍之詞後,微微一笑,果然如韓呈棟所料,轉身就來到魏博文的病床前,開始向他細細打聽事件的始末。
這位姑娘說話的聲音很好聽,桃花眼中煙波蕩漾,頗有光彩,看來是位俏皮機智的女孩。
不過在魏博文看來,她雖可愛,但相貌……實屬一般。
“那麼高傲且十分英俊的韓呈棟,竟會對她如此緊張?嗯,看來……這個家夥,倒是不以貌取人……”
魏博文一邊打量着對面的女孩,一邊翻身坐起,打算将韓呈棟之前替他編造的一番說辭重複一遍,盡快打發走一看就十分機敏的姑娘。
眼角餘光中,病房門口的那個窈窕的身影轉身,探頭向屋内張望——是剛才在門口替韓呈棟女友望風的那位姑娘……
哎呀,這姑娘,好漂亮的眉眼,好溫柔的神情,那恬靜淡雅的氣質,……
魏博文幾乎是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看到魏博文被盤問,負責望風的姑娘不由得眉頭微蹙,輕聲埋怨道:“喂,寒玉,你好奇他們為什麼打架,盤問盤問你的那位混世魔王也就罷了,别打擾别人。時間這麼早,人家還在休息!”
看到寒玉那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神情,她歎了口氣。
“我堂兄說,可不能待得太久,一會兒他的憲兵就該過來了……嗯,咱們還是快走吧。”
“這位姑娘真是漂亮,溫柔,又體貼!聲音也這麼甜美。” 這是魏博文初見林詩語的感受。
他立刻就希望兩人能多待一會兒。
“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像呈棟剛剛說的,一場小誤會而已。” 魏博文心思急轉,挽留之詞脫口而出:“你們兩個好不容易才溜進來的吧?不必着急走。我們這一層的憲兵至少還要半個小時才會上來查看呢!我們兩個早就休息好了——呈棟可是一整宿都盼着他女朋友來看他呢,是不是?”
魏博文頗為真誠毫無敵意而且頗為熱絡的稱呼,讓對面的韓呈棟都驚訝。
他沖魏博文眨巴一下眼睛,心中暗贊,“真是幸運,對面的這位老兄,深知我心!”
看到魏博文遞過來的眼色,韓呈棟也心領神會。
他随即笑着配合,沖寒玉谄媚一笑,道:“博文大哥剛才還在和我說,就這點小傷,還用得着在醫院修養好幾天?我們實在無聊的很,也不知道外面把我們這次的切磋傳成了什麼樣子?那些人好無聊,從來的最愛,就是小題大做!”
他轉身看向林詩語,商量道:“詩語,就麻煩你陪寒玉多待一會兒,給我們通通消息再走,可好?嗣源心裡有數,憲兵要過來,他定會發來預警。”
魏博文也點了點頭,一指已經神采奕奕的韓呈棟,調侃道:“看,你們一來,他傷馬上好了一半。”
“這哥們,演技高超!”
韓呈棟不由在心裡給魏博文的随機應變點了個贊,向魏博文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他心道:
——看人家這順水推舟的本事!他剛剛随口就來的幾句話,比我編了一宿的詞好多啦!嗨,配合完美。
——這人不錯。如果他記恨我,隻消冷冷敷衍,寒玉定會質問我如何同她那個讨厭多嘴的表哥王明遠打起來的……她若是知道真相,必定十分生氣!
看到二人的确是一副眼巴巴的想打探消息的樣子,兩個女孩也不由得對視一笑。
她們便在床頭坐定,将外面關于這次鬥毆的傳聞一一講述了一遍。
韓呈棟和魏博文沒想到,他們這次群毆事件已經轟動東方航空城。
雖然事件的真正起因的确沒人知道,但最流行的說法卻是:空天軍韓家兄弟挑釁陸軍學員,稱他們沒用而導緻雙方展開搏擊對決!
這立刻點燃了東方陸軍軍官軍校的學員們對他們原本就讨厭的高傲自大的空天軍第一軍官學校飛行員們的“新仇舊怨”。
于是,兩校的學員開始頻繁約架,校内外的鬥毆事件是此起彼伏。
因此,兩所學校的校長,林中琪和脾氣火爆的金熙玄将軍,都十分生氣,打算重重處罰這次肇事的10名學員。
得了消息的寒玉不放心,她很奇怪:呈棟雖然桀骜不馴,但從不屑于這麼無聊的挑釁。
但是,她那個為人高傲跋扈的大表哥王明遠卻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他的卷入,令寒玉意識到事情可能不那麼簡單:“這事八成和我有關,韓呈棟才會生氣動手。”
所以她才求了林詩語陪她來問個清楚。
林詩語則求到了自己堂兄林嗣源那裡,林嗣源和韓家兄弟,秦家兄弟還有姜羿,不是老相識就是發小,他礙不過情面,才給兩人機會溜進來。
看到同處一個病房的韓呈棟和魏博文相處得很好,顯然隻是一個小誤會已經消解的樣子,楚寒玉才放下心來。
四個人竟然聊得十分開心。
兩個女孩子臨走時,又分給魏博文一些她們帶來的來自火星的奇奇怪怪的糖果糕點,令他不禁當場向韓呈棟感歎一番:“嗨,有個女友,還真是不錯!”
不過,二人一走,韓呈棟便湊上來,似笑非笑地說道:“哎,博文大哥,慶祝一下,咱倆剛才合作愉快!不過,”
他話鋒一轉,嚴肅起來:“現在,我們是不是……該認真聊一聊了?”
他明亮的眼神中,帶着三分欣賞,兩分審視,還有五分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