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橋忍得辛苦,聽到趙青松這麼問,一時間聲音也帶了幾分壓制:“青松,乖乖睡覺。”
後又補充道:“别引誘我。”
趙青松眨巴眨巴眼睛,閉上,乖乖睡覺。藍橋無奈給人掩了掩被角,看着裝睡的人顫巍巍的睫毛,呼吸不由得又重了幾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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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冷雨。
趙青松打開了窗戶,現在飄下來的,倒也還算不上雪,隻是雨水裡夾雜着些米粒大小的雪花。
趙青松坐在藍橋的車上,看着窗外被洗刷一通的世界。
本來藍橋是打算帶着趙青松去公園裡嘗試人群脫敏的,但天公不作美,外面淅淅瀝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止,藍橋怕再凍着着涼,索性就先去吃飯。
帶着趙青松去吃他一直很想要嘗試的泰餐。
這家菜館并不算很難找,藍橋帶着他走近包間,吃飯。
一路上除了和店老闆接觸以外,倒也沒碰見什麼人。
藍橋在心裡數了兩下,算上引導員,還有兩個路人以外,一共五個人。
趙青松目前來看沒有明顯的排異反應,一切如常。
似乎看到了藍橋的眼神,趙青松拿公筷給藍橋夾了菜,笑了笑:“我沒事。”
藍橋點點頭,吃完自己的菜,擦了擦嘴角。
剛剛出門的時候雨就下的不是很大,吃完飯之後,似乎停了。
趙青松擦擦嘴巴。
“元旦的時候,我們和林秋他們一起過吧,好歹是到這邊的第一個節日,咱們一起過。”
“好,那過兩天把他們接過來。”二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餐廳,“今天的飯感覺怎麼樣?”
“我喜歡那個紅咖喱脆皮雞,還有那個焗飯也不錯。”
“嗯,我也覺得。這家店不貴,我母親很喜歡吃,你和她的口味很像。”
趙青松笑笑。
藍橋看着門外的陳文,接過他手裡的紙袋,拿出裡面的圍巾,給趙青松圍上。
“飯後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消消食。”
趙青松的手插在口袋裡,聽到藍橋這麼說,手指不受控的捏了捏口袋的襯布,看着藍橋的手在給自己調整圍巾,二人距離有些近。
趙青松點點頭:“嗯。”
餐廳附近就是一個小型的植物園,隻不過這個季節的植物看起來都有點點脆脆的。
北方的冬天是這樣的,趙青松記得自己上學的時候,學校附近的綠化帶上會種一些月季,夏天秋天開花,五顔六色的,煞是好看。
不過他們城市降溫很劇烈,溫度不是勻速下降的,可能一夜之間就由夏入冬了。
溫度驟降,這邊天氣又幹燥,就造成了月季花紅豔豔地還沒有落下,就已經幹了的情況,成了一片幹掉的彩色花圃。
環衛工人就會把整個花圃全部砍掉,清理掉,但是留着根系,等到來年春天,這些花就又開始新的循環,茁壯成長了。
旁的東西在入冬這段時間會發生什麼變化趙青松沒有觀察過,他記得這麼清楚也是因為自己有一次放學之後,看到有人在小巷子口欺負人。
四下也沒什麼趁手的“武器”,就問正在處理月季叢的環衛工人能不能撿了根花枝。
那東西留着也沒什麼用處,環衛工人也不阻攔,趙青松随便拿了一根,手剛剛碰到花朵,就碎在了他的手心裡。
但是也沒時間多想,拿着就沖過去了。
不知道植物園裡這些植物的葉子是不是也是這樣。
趙青松走在藍橋身側,擡頭看着眼前的參天大樹們。
雖然天氣寒冷,但是現在太陽也漏了出來,午間的植物園也會零星刷新幾個人。
不同于上次去商場時候的緊張,上次自己去商場,基本上一顆心吊在了嗓子眼。
不會出現幻覺,也不會做出突然避開什麼的動作,不會害怕陌生人。其實看起來與正常人沒什麼不一樣了。
隻是有些過于警惕了。
但跟藍橋出來不一樣,跟藍橋出來不會擔心突然出來的人。
并不是不會遇見陌生人,而是他覺得即使遇見了突然出現的路人,藍橋也會護住他。
可能怕他嫌煩,藍橋沒有總是問他,有沒有不舒服,但是眼神是不會說謊的。
趙青松笑笑,和藍橋在一起好像什麼都不用考慮。
“我一直覺得秋天是個很神奇的季節,之前的在學校門口,見過兩三顆挨着長的樹,銀杏的葉子好像一夜之間,都變得黃燦燦的,另一顆也變得紅彤彤的,還有一顆默不作聲,仍然是固執的墨綠色。”
“後來刮了幾陣大風,無論什麼樣的葉子都就落了下來,樹上隻剩下光秃秃的枝杈了。”
“我喜歡秋天,也喜歡冬天,你呢?”
藍橋聽着人說話,話題一轉,到了自己,他搖搖頭:“我對季節沒有太大的感觸。春夏秋冬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用途。不過你說的樹葉很有意思,就像是有的人,看着是在夏天,其實已經内裡走到冬天了。”
“但又有什麼關系呢,‘最是橙黃橘綠時’,沒誰規定什麼時候就應該是什麼顔色,樹想要什麼顔色的樹葉都可以。”
“是呀,沒誰能規定誰就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