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我已經有四個兒子,三個女兒了。”
盧修斯:“現在是四個兒子,四個女兒。”
布魯斯:。
由于對方是美國著名的富豪,所以這邊認親認的也相當謹慎,總而言之,布魯斯沒有什麼時候這麼清晰的意識到——如果他不嚴陣以待,他真有可能沒辦法把這個孩子順利的接回來。雖然這邊沒有明示,但他們回護的姿态是很足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福利院很特殊,是專項試點福利院,而且地理位置……用卡密的話來說就是高考分數線都有地區保護的地方區區一個福利院待遇好點兒怎麼了。布魯斯韋恩在某個瞬間确實有想過要是不認親,這孩子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也不比給一個晚上幹兼職的以犯罪率著稱城市的首富當女兒差。
但是還是那句話,布魯斯走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心中淡淡的崩潰,已經來不及了。
他總不能把小孩兒接回去再扔了吧。
也不可能直接掉頭就走,說這孩子他不要了。
唯一讓他心安的是這裡的工作人員真的很好,按理來說這樣的情況無論是對媒體還是對機構來說都是一個很好的宣傳材料,但一路上布魯斯沒有看到任何出格的媒體人士,哪怕是采訪的記者,比起采訪更像是拜訪與記錄。整個過程都沒有驚動裡面的孩子,他隔着窗台看向那個年紀最大的女孩,她生動活潑的眉目确實同他如出一轍,讓人看過去一下子就能明白——他們是父女,毋庸置疑。
他看着她,活潑漂亮,充滿生機,神情帶着太平天下富養出來的平和,他們真的把她養的很好。原本忐忑的心突然在看到這個孩子時平靜了下來,然後他就看到這女孩零幀起手一巴掌呼到小男生的頭上,開始叽叽喳喳主持正義。
布魯斯:……
陪同而來的阿爾弗雷德稍稍揚眉:“似曾相識對嗎?”
布魯斯:……好消息,确實是親生的,這下不用測DNA都能認出來了。
這算好消息嗎?
接待他的遲老師把小姑娘招呼過來,讓她跟着老師和大人們一起去專門的會見室,布魯斯韋恩控制着自己的腳步去配合小姑娘的步伐,和她并肩走着。
那位帶路的老師也心細的沒有去打擾這對陌生的父女之間互相熟悉,她在前面引着路,中間是韋恩帶來的專業管家,後面就是這兩個剛剛認識的親人,記者拿着相機的手自然垂下,隻是微笑看着他們,沒有打擾。
布魯斯用餘光看了眼葉清宇,卻正好和她大大方方看過來的好奇目光對上,他轉頭看過去:“我聽到那位遲老師喊你毛毛?”
毛毛本毛詫異的看着他:“你中文比我想象的好诶,是的呀,我小名叫毛毛,撿到我的老人管我叫毛蛋兒,他們覺得這名字有點兒太……俗了,所以就簡化成毛毛了。”
這個表達能力對一個福利院長大的孤兒來說是不是有點過于強了?布魯斯倒沒有懷疑什麼,因為她坦蕩過頭了,而且——他這一路上其實有被暗示過,這是個聰明又敏感的孩子。遲老師在和他交談的時候總是在強調她對父母的盼望,她聰慧善良到有些特殊,她……
她用盡了自己的所有交涉能力為葉清宇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剛剛在孩子面前的用語也絞盡心機為了這個陌生的父親給這孩子留下一個好印象。遲老師大概是布魯斯見過的少有的有智慧的善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在自己能影響的範圍内去給他們的父女關系起一個好頭。
但是有句話布魯斯沒聽懂,她說:“如果你覺得自己沒辦法當好她的父親……她會教你的。她是個很有耐心的孩子,堅強又有韌性,有時候我會覺得是孩子在包容我們這些大人。”
他沒聽懂,但是沒關系,他低着頭看向毫不怯場直接開啟話匣子的缺心眼兒孩子,他可能就快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