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不得不承認,新時代的小孩兒比自己虎多了,至少他是在長大以後才去尋找的兇手,而這位有仇他是真的當場就報。
第二位是個街頭小子,誰會在撬輪胎的時候把主意打到蝙蝠車頭上?而且看到苦主來了以後的反應是給——人高馬大肌肉成群的——苦主一撬棍?反正蝙蝠俠本人當時是驚呆了,他深知自己搞不定這等人才苗子,原本沒打算收下這個孩子。直到這位人才自己再次卷進了蝙蝠俠處理的案件。
第三位是自己送上門的——精英階層天才級别霸總苗子,在試驗自己的能力時惹上了企鵝人,這位天才把企鵝人的賬戶給破解後資金全轉出去了。還轉給了韋恩名下的福利院。布魯斯隻能把這個不知輕重的小崽子放在眼皮底下,不然他能被憤怒的企鵝人給撕碎。
第四位更炸裂,她的父親是蝙蝠俠正在追查的案子的罪犯,這位姐姐可謂是歹竹出好筍,相當正義地自己一個人一拍腦門蓋着臉就把自己父親大義滅親了——然後被蝙蝠俠截胡了。
至于現在自己一個人在香港的作為人形兵器出生訓練長大的卡珊德拉,還有中東刺客聯盟繼承人達米安,這兩位人間殺器就更不用說了,能讓他們重新融入人類社會已經是大功德一件了。
盤算了一圈以後,布魯斯悲哀的發現,自己接觸過的最接近普通孩子的還是自己最開始認識的芭芭拉,但芭芭拉和他認識的時候就已經是大姑娘了,根本不算他養大的,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真的從來沒有把一個小孩子從小養到大的經驗。他更習慣去認識這些孩子原本的觀念,然後一點點潛移默化或者嚴厲地指出其中不合理之處來糾正他們。
他擅長修改,而非建構。
而他的兒子們還在嘲笑他,一點用都派不上還嘲笑他,他受夠了。
布魯斯猛地起身,黑着臉噔噔噔上樓了,迪克和傑森面面相觑,然後雙雙沒忍住再次噴笑出聲。
達米安抱着胳膊滿頭黑線地看着這一幕,搖了搖頭:“一群笨蛋。”少見的沒把他爸給單獨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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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發呆,腦子裡還在回蕩着我爸那宛如唐僧念經一般的唠叨聲,翻個身,把腦袋埋在枕頭裡試圖抵禦那道聲音。
我是說過我很想念他,但我想念的那部分裡絕對不包括這個,這就是代價嗎,愛一個人就得忍受他帶來的其他你不喜歡的東西。我是知道的,我爸是一個很自我的人,或者說……固執?他認定的事情,别人是很難讓他更改的,這個“認定的事情”也包括了他認定的事實,當他确信自己的某個判斷時,你很難向他證明事實并非如此。
而當他認為的事實是“你聽了我的話根本沒往心裡去你光嘴上答應了但還沒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時——這個事情就開始變得恐怖起來了,因為人很難證明自己主觀意識上的改變,我很難找到一種表達方式能讓他立刻馬上知道我真的悔改了。
他整整,前後加起來,說了我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啊朋友們!整整兩個小時!他是一下都沒停啊!給我從三個男生的家境開始分析,然後陳述老師的背景還有校長的背景,還夾雜着“哥譚治安不好今天他們拿的是棍棒還算好的萬一帶的是槍呢”的苦口婆心,力圖從各個方面來讓我答應下次遇到這種事首先保護好自己,不要再沖出去了。
我該怎麼告訴他我在幹出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會怎麼吵我,并且幹完就已經開始反思了。
太會說了,真的太會說了,他不口渴嗎?!他都不用中場休息嗎?!
我感覺我的耳朵還在嗡嗡作響,我真的好想原地開擺裝自己聽不懂英語了,但是之前開怼三個男生的時候已經暴露了我口語交際能力。無論是我點頭,還是承認自己做錯了,或者保證下一次不這麼幹了都沒辦法阻止他的輸出。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也有可能是我滑跪的太迅速且流利了,就很像那種“積極認錯死不悔改”的……等等,事實上,我好像還真是這樣,真讓我保證什麼我可是做不到的,畢竟稱得上有無敵金身的我并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
所以做事多少就會有點兒莽。
對不起老爸,冤枉你了,你還真沒擔心錯,我就是那種道理全都懂,但問就是不改的那種人。
想通了之後我爬起來安心地洗洗睡了。
而這個時候是美國時間晚上十點,距離布魯斯糾結不出結果而失眠被幾個兒子看笑話還有五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