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钊道：“我說到做到。”

西洲點點頭，把臉埋在大少爺懷裡。

好半天，他才悶悶道：“大少爺。”

“嗯。”

“你受傷了我會擔心的。”

“我知道。”

“你受傷了還不說，我更會擔心。”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了。可我還知道，你下次受傷了肯定還是不會說。”

章钊笑笑，不說話。

很顯然，章钊了解西洲，同樣，西洲也了解他。

西洲自己生着悶氣，但又拿大少爺的固執沒辦法，他總不可能拘着大少爺不讓他出去吧？

他既沒這個立場，也不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大少爺文武全才，不是個能被拘在家裡的人，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有自己的抱負。

“西洲。”

“嗯。”

“你要相信我。”章钊摸摸他的腦袋：“相信你家大少爺沒那麼弱。”

“.......嗯。”

“我會一直全須全尾地活着，直到變成一個老頭子，到時候還要你來照顧我。”

“..............”

“啊，我忘記了，那時候西洲也變成個老頭子了怎麼辦？”

西洲一下子惱了，又要伸手去推章钊。

章钊早有準備，怎麼可能會再吃虧，一邊招架一邊哈哈大笑：“不怕不怕，到時候我們互相照顧就是了！”

想到自己跟大少爺以後變成兩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兒，互相攙扶着的樣子，西洲先是惱怒，一會兒又覺得好笑起來，這麼一時撐不住，不由得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看西洲笑了，章钊也笑了起來。

兩人笑了一會兒，西洲想起剛才還沒說完的話，于是繼續問道：“大少爺，你這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章钊将西洲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坐着，就像小時候那樣，他抱着他坐在床邊，要給他講事情的經過。察覺到西洲在掙紮扭動，章钊還用蠻力鎮壓，不許他亂動。

西洲：......

算了，知道事情的經過最重要。

“其實沒甚麼好說的。我帶着人離開洛水城之後，半途遇到一戶遭了流寇襲擊的官家女眷。我既然遇到了，總不好袖手旁觀，就帶着護衛們去救人。”

“那些賊人裡有幾個好手，大概看出來我是個領頭的，下了黑手，我一時不察才中了招。不過他們也沒撈着好，當場讓我砍死兩個.......”

說到這裡，章钊急忙住口，生怕自己說得太血腥吓到了西洲，誰料懷裡的少年完全沒有受到驚吓的樣子，反而催他：“後來呢？那些壞人都被打殺了嗎？”

章钊看他并不害怕，才接着道：“我殺的兩個人裡有一個是他們的首領。首領死了，剩下的大部分就都跑了，還有一些被我們殺了。”

“之後我讓人去附近的縣城報了官，将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餘下的事情就都交給官府了。”

西洲問：“大少爺這次出去比往年晚回來了一個月，是不是就是因為受傷的原因？”

“這倒不是。”章钊笑笑：“當時受了傷之後我就妥善處理過了，并沒耽擱什麼。傷不算重，又有你提前給我準備的傷藥，好得也快。”

“隻不過跟我信裡說的那樣，我在南邊臨時有點事，被絆住了腳，所以才回來得晚了一些。”

西洲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理由。

他想了想，又好奇道：“對了，被賊人襲擊的那戶官家女眷呢？她們後來怎麼樣了？”

章钊看他一眼，沒錯過他的小心思，笑道：“她們一直躲在馬車裡，我都沒靠近，不過估計沒甚麼大礙。”

“打跑賊人之後，她們就被縣衙的人帶走了。此後之事自有當地縣令安排，不必我操心。”

西洲點點頭。

現在整個大周朝的女子數量很是稀少，平常很難見到女子身影。就說整個章府，唯有大廚房有一位胖胖的廚娘，其他小厮童兒俱是男子。

西洲聽說官宦家裡女眷還是不少的，有些家裡勢大的還能納妾。不過平民百姓就很難娶到女子做妻子了，即便是有，也大多娶作共妻。

倒是貧家若生了女兒，就意味着一大筆财富，若是女兒容貌生得好些的，說不定還可以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