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雲老實道:“大少爺一早跟我說,等高大管事和西洲管事見過幾位鋪子掌櫃和莊頭們後,讓我去跟高大管事單獨打聽打聽他們見面的情況。”
雙豐一下子樂了,問道:“那你都打聽出些什麼來了?”
雙雲納悶道:“大管事聽了這話也笑,隻說大家都對西洲管事挺尊重的,隻有小牛莊上的牛老實态度不太好,大概仗着自己資曆老,有那麼點份量,西洲管事又面嫩,說話就有點敷衍的意思。”
其實雙雲有點摸不着頭腦。這樁差事他問的糊塗,聽得也糊塗。他剛被調到大少爺身邊不多久,很多事情都不明白,隻能老實當個傳聲筒,先把話傳清楚了再說。
“大管事還說,讓我順便問問大少爺,要不要他先敲打敲打牛莊頭一番。”
雙雲這麼說着還在想,大管事這話問得也很奇怪,他要是覺得牛莊頭做得不對,直接敲打了便罷,怎麼還要提前問大少爺一聲呢?
想了想,雙雲最後補充了幾句:“對了,大管事還說,西洲管事剛離開,莊子上就有人找到了府裡來,要尋牛莊頭回去,說是他家裡出事了,他家婆娘難産了。”
“大管事問牛莊頭要不要在城裡尋個好大夫跟去看看,牛莊頭說不用,光急着回去,大管事就沒有留人,直接放他回去了。”
雙豐聽了便道:“這事兒我知道了。你甭管了,我一會兒找機會跟大少爺說一聲。”
雙雲知道雙豐是大少爺身邊第一得意人兒,行事最是妥當不過了,于是放心地走了。
雙豐沒有立刻去東院,而是先回了自己屋子喝了幾杯涼茶,散散暑氣,約莫着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往東院趕去。
結果還沒走多遠,就被門房小子叫住了。
“雙豐哥!雙豐哥!”
門房小子急匆匆的,一腦門子熱汗,在太陽光下閃閃放光,比燈還亮:“雙豐哥,出大事了!咱們府門外來了幾個、幾個了不得的.......人!”
雙豐被吓了一大跳,急忙問道:“甚麼人了不得?”
“他、他們、他.......”
門房小子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神有點發直,紅着臉說都說不清楚了:“不知道是甚、甚麼人,就是跟我們不太一樣.......特别領頭的那個,長得很好看,還、還很.......”
門房小子絞盡腦汁,不知道怎麼用他匮乏的語言把人描述出來,原本的機靈巧言完全不見蹤影,撓頭撓得頭皮都快破了。
雙豐皺起了眉頭,打斷他的話:“你把他們放進來了?”
門房小子唬了一跳,急忙搖頭:“那哪兒能呢!大少爺剛吩咐說要閉門謝客,我肯定不能放他們進來,那幾個人現在還在外面等着呢。”
“我就是看着他們不一般,害怕貿貿然的把他們攔在外面誤了事,所以想先問問大少爺的意思。”
說着,他把自己的光腦門一拍,遞出一樣東西來:“瞧我這記性!他們還送了張名刺過來呢,雙豐哥你看!”
名刺?
郊河這樣的小城,尋常去别家拜訪,若要表示鄭重,頂多會送個拜帖,遞上正式的名刺倒是很少見。而且這名刺.......
雙豐仔細看了看手裡的名刺,又低頭在上面嗅了一下,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我去看看。”
雙豐帶着門房小子到了側門那裡,并不打開,隻通過門縫往外面瞧了瞧。
就見炎炎烈日下,有三人站在外面。為首一人頭上戴冠,手拿折扇,雖然個子不高,容色卻極其出衆。哪怕是雙豐在府中見慣了西洲的好顔色,依然被此人驚豔了一把。
至于另外兩人,容貌就比戴冠那人差遠了,但他們肌膚勻淨細膩,也算是容貌上佳。
二人一個替為首之人打傘,一個為其打扇,顯然都是仆從。
雙豐仔細去看三人神色,就見二仆臉上頗有憂色,他們的主人卻多是忐忑和緊張,手指還在無意識地扯着折扇上墜着的玉扣穗子。
雙豐想了想,對門房小子道:“你在這兒等着,别開門,我去找大少爺。”
門房小子急忙點頭應是。
雙豐疾步朝着東院而去。
到了書房門外,雙豐先是凝神仔細聽了聽裡面的動靜,見沒甚麼異常,這才放重步子走過去,喊了一聲:“大少爺。”
一會兒腳步聲響起,從裡間走出一個人來,正是西洲:“大少爺在裡面,叫你進去呢。”
雙豐見西洲說完就直接出去了,先微微松了一口氣,然後忙忙走了進去:“大少爺,外面突然來了幾個面生的人.......”
他把情況大體說了一遍,又從袖子裡掏出那枚名刺來,遞到了章钊面前。
章钊接過來一看:“朱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