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些......快些快些快些......”
夜深人靜,安陽伯府一處無人的偏僻小院子裡,魏紫正在一邊嘟囔,一邊手忙腳亂地給郁離“卸妝”,神色間帶着壓抑不住的興奮。
啊啊啊,誰能想到呢,事情竟然會這麼順利!
順利到,郁離之前設想的幾種突發情況和應對辦法完全沒用上!
可惜不知道玄真子在卓生住的客院裡做了什麼手腳,她居然沒辦法靠近,要不然她就可以直接用障眼法變成惡鬼的樣子,去吓唬卓生了!
這樣既能看到卓生被吓暈時是什麼模樣,又不用勞動郁離去做這趟危險差事,多美!當然,單憑她的遁術和利落身手,不用扮鬼,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畫軸盜走。
哈哈哈,不過現在這樣也不差,不枉費因自家姚黃愛美,自己練就的這一手出神入化,随意扮美扮醜的手段了!
撥了撥懸浮在自己身邊的豆燈,那顆正在燃燒的豆子就變得更亮了一點,魏紫興奮地拿着一塊樹皮模樣的東西在郁離臉上抹啊抹,那層可怖的青色就像化掉一樣消失了,露出郁離本來的膚色。
又把幾顆白色樹根削成的“獠牙”拔下來,還有不知名莖葉糊糊做成的,纏滿了亂七八糟草葉枝條的半成品頭套。
實話說,這些東西因為時間太趕,做的挺粗糙的,白日裡絕對被人一眼識穿,不過大半夜的來用,就足夠以假亂真了。
“哎郁離,為什麼非得扮鬼吓唬那個書生呢?直接把畫軸偷出來不行嗎?”
魏紫手裡一邊忙活着,一邊把疑問問了出來。
剛開始郁離吩咐的時候,魏紫隻顧着照聽照辦,等到她幫着郁離翻進客院,在外面等消息的時候,才想起來思考思考郁離這麼做的原因。
郁離沉默了一下,垂眼:“你可以将這視作一種僞善......那位卓公子本與此事不相幹,無故被卷入,明日事發,定然不好過。我選擇扮鬼,也隻是為了讓他的處境稍微好一點而已。”
郁離最初打算扮鬼,是想将偷走畫軸的對象推到鬼怪身上。這樣,能削弱安陽伯和玄真子追回畫軸的心思最好,即便不能,也可混淆視聽。
而面對鬼怪,普通凡人大多是無能為力的,卓生因此不會太受苛責。
可魏紫卻告訴他,客院被做了手腳,她進不去。
既然妖鬼不能進去客院,郁離最初的想法就行不通了。但他思考了一番之後,還是決定繼續這麼做。
卓生客院遇鬼,而鬼卻不是真正的“鬼”。那說明“鬼”或者是人假扮,或者如玄真子一般,是個擁有不尋常力量的異人。
不論是何種情況,卓生大受驚吓之下,丢失畫軸,都算情有可原,同時也能達到混淆玄真子和安陽伯視線的目的。
還有一個原因,郁離隻是猜測,并沒有說出口。從獲得的一些零散信息來看,郁離懷疑這位卓公子,就是李家姐姐那個從未謀面的未婚夫。
如此,他行動之時,更需多考慮一番了。
郁離三言兩語解釋完,蹙眉道:“雖然現在還沒人發覺異常,又有扮鬼的事混淆視聽,但也恐怕拖不了玄真子太久。”
視線落在那卷畫軸上,郁離心中又升起那股親近又排斥的感覺來。
強行将這種感覺抛到腦後,郁離繼續道:“這幅畫畢竟是玄真子的東西,他有沒有可能在畫上動了手腳,可以随時追查到這東西的下落?”
魏紫撓了撓臉,想了一會兒道:“道門的手段我也不太懂,不過你說得對,這不是沒可能的......不過我聽說這種追蹤類的道術都有距離限制,如果隔得太遠了,就很難再找到。”
郁離一聽,當機立斷:“那我們立刻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将拆下來的那些扮鬼材料迅速掩好,郁離想起來一件事:“對了,鑰匙你拿到了嗎?”
今日夜宴之前,郁離甯願麻煩一點,找機會混進安陽伯府,也不肯讓魏紫去偷鑰匙,就是因為安陽伯看重此次宴請,各方面查得都很嚴,一不小心就容易暴露身份。
但是如今宴會結束,長期緊張之下,驟然松懈下來,各方的警覺性自然下降,這時候再讓魏紫去偷幾道門的鑰匙就比較容易了。
果然魏紫高興道:“拿到了拿到了!你說得對,确實挺好偷的!不過我另外有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