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浮方才明明還在火堆邊,一個眨眼間卻到了玄真子身前,一隻大手閃電般扣在了玄真子臉上,摔小人兒一般将他的腦袋一掌按進了地裡,砸出偌大一個坑。
一股浩然澎湃的煞氣如浪潮般四溢開來。
“我叫什麼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人告訴過你,别人談話的時候,不要随便插話嗎?”
元浮的聲音還算平靜,眼中卻閃爍着陰沉的怒意,如同爆裂的火光,十足駭人:“很讓人煩躁啊......撞上門來,算你倒黴。”
元浮直起身,随手一薅,就把出氣多進氣少的玄真子的魂魄給薅了出來。
“這麼多黑色怨氣......你到底害了多少條人命啊。”元浮皺眉。
玄真子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還在本能地求饒:“饒、饒命啊.......”
元浮嗤道:“死有餘辜,還敢求饒。”于是随手一捏......
“不要——!”
“等等!”
元浮一愣。他疑惑地轉過頭,問郁離:“剛才是你叫我......‘等等’的嗎?”
大喊“不要”的那個是玄真子,另一個聲音卻不是他。
郁離一陣無語,還是點了點頭。
“啊這.......”元浮回頭,看了看手上已經消散得一幹二淨的魂魄和黑氣:“.......”
手快了。
元浮走過來,試圖解釋:“我看他剛才對你那麼無禮,手上又沾了不少人命,加上心情有點不太好,下手就重了點.......”
郁離搖搖頭:“是我方才太過吃驚,開口晚了一些.......不關元兄的事,反而是要謝謝元兄的救命之恩。”
玄真子面色兇惡,來意不善,如果不是有元浮在,他跟魏紫恐怕很難活着見到第二天的太陽,這聲謝發自肺腑。
而剛才的一切發生得太快了,轉折也太快了,郁離驚魂甫定,反應确實不如平時敏銳,但若說不關元浮的事麼......
不知道别人怎麼想,反正元浮是松了口氣,那點壞心情也不翼而飛了:“你讓我等一下,是要留那老道士一命的意思?”
元浮不解道:“那樣的老惡棍,平生還不知道做了多少惡事,留着幹什麼?”
郁離道:“我不是要留他性命,隻是我有點事想要問他。”
實話說,一直被他十分忌憚的玄真子居然就這麼兒戲一般地死了,着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隻是随着玄真子的死亡,有些疑惑大概也隻能成為謎團了。
“你要問他什麼?”
元浮看了看郁離,忽然一指他手中的畫軸:“哦,你是想問這東西的事?”
郁離有些意外:“元兄怎麼知道的?”
“大概能猜到。”
元浮将畫軸拿過去看了看,喃喃道:“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一塊碎片......”
郁離靜靜地望着他,等待他的解釋。
元浮彈了彈軸木,眼中閃過明明滅滅的光。片刻後金芒消散,元浮輕咦一聲。
“怎麼了?”郁離問道。
元浮沉吟片刻:“你先說說關于這卷畫,你知道,或者說猜到了哪一步?”
郁離想了想,将自己與李木妍,以及這卷畫之間發生的事,還有自己察覺到的異樣和猜測都說了出來。
他有種莫名的直覺,若是自己肯相信元浮,那麼之前所有的疑惑,都将會在元浮這裡得到解答。所以郁離沒有絲毫隐瞞,将事情和盤托出。
元浮聽完,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嗯,其實這.......”
“啊——啊啊啊啊啊!!!”
元浮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一陣鬼叫聲打斷。他不悅地皺了皺眉,循聲看過去,正見到魏紫一蹦三尺高,從黑暗裡一下子蹦到了火堆旁。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啊——”
魏紫鼻子上吊着個白白的長條物,一邊痛叫,一邊試圖把那長條從自己身上扯下來,眼淚都出來了:“你松口啊!!!這不能吃的啊啊啊啊啊——”
長條狀的東西被拉扯得溜直,死死咬在魏紫鼻子上,就是不肯撒口。
郁離這時候才發現,原來那東西竟是蟲寶,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元浮的袖子裡溜了出去,還惦記着魏紫呢,一口咬在他鼻子上,把他從沉睡中咬醒了。
還别說,魏紫現下這副到處晃來蹦去的樣子,再有蟲寶加持,很有種,大象啊鼻子長的既視感。